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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因为生理缺陷,往往会变得很敏感,在皇宫的时候不会凸显,因为皇宫里有的是宦官这样的群体,往往在群体之中,他们会感觉舒服,还有安全。但是出了宫就不一样了,周围的任何一个眼神,任何的质疑,都会让他们有一个清醒的潜台词:“——我们不一样!”

当然,这个‘不一样’肯定是没有什么可自豪的,反而要极力掩盖的缺陷。

童贯就见不得种建中看清他的眼神,在秦凤路,他除了可以被安焘欺负,被李逵欺负,什么时候轮到种建中也敢来给他添堵了?

无法忍受被的轻视,童贯如同恶狼盯住了羊羔一般,阴恻恻的从嘴角吐出:“种大人,咱家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吗?”

“不敢!”

种建中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妥,他和宦官接触的机会很少。之前和郝随虽然见过几次,但是郝随像是个性格温和,无欲无求的老太太。还以为宦官都是这样的呢?谁知道,童贯的性格就像是领地意识极其强烈的野狗,逮谁就和谁龇牙。

许是感觉到了童贯的怒火,种建中这才面带歉意道:“公公,下官没有故意诋毁公公的意思,只是下官……”

“那好,你就说说,为什么明明可以用唃厮啰国人的命去攻打青唐城,为什么却要让我大宋的禁军去用命来攻打青塘城?”

童贯威胁道:“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咱家可不会轻饶了你。”

种建中有点愕然,理智告诉他,他得罪了童贯,可让他也恨憋屈的是,他什么时候得罪了童贯?

这宦官也太能找茬了吧?

不过,人在屋檐下,没办法,谁让童贯是监军,是皇帝的走狗,他这个文官还不是进士出身的文官,根本就硬不起来。

种建中心里想着,要是他是进士出身,童贯再嚣张,他不想搭理他,童贯也拿他没辙。

他回忆起来当初自己想要做文官的时候,他大伯种谔语重心长的对他道:“建中,你这个想法很愚蠢,将门出来的人,除非高中进士,要不然文官看不起我们,武将不拿咱们当自己人,甚至连宦官都能欺负你,何苦来哉?”

可惜,少年的时候自己太倔强,以至于没有听劝。

种建中轻轻谈了一口气,解释道:“公公,下官只是猜测李大人的用意,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公公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