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任何一个帝国压力最大的人。上面,皇帝要猜忌提防他,不仅不把他当成儿子,还当成虎狼,深怕养虎为患;对于兄弟,也没有兄弟把他当成兄长来敬重,都眼巴巴的等着他死,好取而代之。勾搭朝臣,又怕引起皇帝的注意。不勾搭朝臣,无法掌控权力,等到当皇帝的时候,怕被架空……可以说,皇太子的生活,每天都在惶恐之中度过。”
韩资让说不懂,不管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李逵不介意给他解释一下这里面的用意:“耶律洪基年纪大了,看着身体还算英朗,他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如果让他的儿子作为储君培养。在太子已经病故之后,其他儿子的年纪也都超过了四十。这样的储君对于皇帝来说,简直就是如芒刺在背,深怕那天不甘寂寞,或者怕等不急登基的儿子来他的寝宫,让他禅让。”
“这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最坏的结果你应该知道……”说到这里,李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韩资让。
韩资让仿佛被戳破了心思似的,急忙道:“诸位王爷笃孝,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你信吗?”
李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天家无亲情,在皇位面前,任何父慈子孝都是做戏给人看。也不是没有那种独苗太子,但是太少了。”
“即便是哪个幸运的王子被立为太子,你可知道储君是这世上最为难做的职位了吗?”李逵突然语气重了一些,仿佛宣泄着情感说道:“皇帝要提防太子,兄弟们想着把太子给捅下去,好让自己登上皇位。如此一来,耶律洪基将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都在担心儿子是否有二心。可是皇太孙就好办多了,身份没有皇子那么敏感,年纪又小,加上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任何根基,很容易被皇帝控制。”
“这也是为什么耶律洪基要将皇位传给皇太孙,而不将皇位传给儿子的原因了。”
李逵双目突然盯着韩资让,眉宇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道:“耶律洪基有多少个活着的儿子,我就有多少个可以争取的对象。韩资让,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和不可替代的吗?”
韩资让吓得后退两步,此时此刻,他像是吓破胆般不知所以,喃喃道:“可是我没有想过要造反作乱啊!”
李逵笑了笑:“以前没想过,现在想也来得及。”
只见他接着道:“你不想造反作乱,但是耶律洪基想要杀你,你可知道?”
“不可能,你休要胡说八道!”韩资让根本就不信,韩家在辽国的地位可不是暗中可以随便拿捏的小家族。
他之前琢磨,自己因为让皇帝难堪了,最多被皇帝折辱一番之后,就会回家。
没错,他想的是回家,而不是被杀。
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
耶律洪基也不能为所欲为,韩资让确实打了败仗,但是辽国的将军打败仗的多了去了。为什么他就得死,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