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想了想,道:“程青山。”

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名讳,尤其是京城的书生,说不定得来找他麻烦。

流民们有点羡慕,这名字听起来好听,像读书人的名字,一直和程敏政聊到傍晚,才各自散去。

一时间消息传开了,新来了个叫程青山的流民。

有哪个士绅会傻到装成流民?谁都没有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是徽州大商,当今弘治皇帝的老师。

程敏政揭开锅,面露难色,默默盖了回去。

不会做饭,看着一口破锅,无从下手。

肚子饿得直叫,只好坐在草席上揉肚子,想起严成锦让他来教化良乡的流民。

“也算是一件功德,且先忍忍吧。”程敏政咬咬牙,身上一个铜板没有,全被收走了。

虽然扮成了流民,但要如何教化?

程敏政陷入了沉思。

走出草棚,天色还没暗下来,有十几个流民聚集在凉亭里,聊着今日工坊的事。

程敏政走过去,试探一句:“我给你们讲讲大明律吧?”

流民们觉得新鲜,便道:“你说说看。”

程敏政心中一喜,想了想,从与流民最为密切的一条说起:“那老夫便开始说了,明律,夜无故入人家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其已就拘执,而擅杀伤者,减鬪杀伤罪二等。至死者,杖一百,徒三年……”

一刻钟过去,有人打哈欠,有人席地而睡,有人闲聊起来。

压根没听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