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王说了,他在襄阳还有兵卒一万有余,只要与吾等汇合,便可合力,先击灭阿头山魏军,如此荆襄无忧,往后甚至还可向北,联合邓奉先,反攻南阳!”
邓晨都想清楚了,若是侄儿真能迷途知返,最后一刻踏上大汉的船,他也就不记恨他害自己为阶下囚差点被杀的怨了。
“阿头山,隆中?”
冯异却不急着高兴,再度打开地图,找到这个地方,摸着下巴上的稀疏胡须,笑了起来。
“岑彭挑的这一处,真是用意颇深啊。”
邓晨诧异:“难道不是仓促生变,不得已留驻于阿头山么?”
冯异摇头,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放在地图上襄阳东面:“此乃襄阳以东山脉,名曰岘山,传说乃伏羲死后所葬也,峰岩直插滔滔汉水,雄据一方,是为襄阳东屏障,山虽小,却颇为险峻。”
他接着又捡起一块大的,落在襄阳西南:“襄阳西南有群山连绵不绝,直与莽莽荆山相连,人烟罕至,而这山脉最东边,便是阿头山!”
“故而襄阳是东西夹两山,北临汉水,唯独南方有一个开口,这地形,像不像一个倒置的口袋?”
邓晨亲自去过那一带,确实如此:“故而,襄阳易守难攻,才被陛下视为南北必争之地啊。”
冯异道:“如今魏军偏师在隆中,是为阿头山北麓,吾等若欲灭之,不可能翻山越岭,只能先抵达襄阳,再行进攻,相当于钻进了这个山、城、水所造就的大口袋。”
“进去又如何?”邓晨却觉得机会太难得了:“浮桥已毁,魏军缺少舟楫,岑彭还能飞过来支援不成?就算从樊城强行泅渡,后有邓奉先,前有汉、楚联军,亦必败无疑。”
冯异笑道:“这便是岑彭所设陷阱的巧妙之处啊。”
“让人看了,忍不住去俯身拾取唾手可得的胜利,殊不知,已经中了他的奸计!”
他手捻着胡须尖,稍稍用力,这是冯异习惯性的动作,当他陷入沉思时,总会给自己一点痛感,这有助于思考,代价就是,胡须都被拔掉了许多根,导致颔下越来越稀疏。
“依我看,岑彭之所以如此落子,除了引诱吾等入套,亦是为了让秦丰将重兵集中在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