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继续演讲:
“朝廷饶不过本堂,难道本堂就能饶过你们么?说来说去,治闽就要两条,一是税款要足,只能多不能少。第二,不能有反贼作乱。只要保证这两条,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否则,哈歹只就是下场!”
“本堂提醒某些人,别以为自己是蒙古国族,就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蒙古国族乃大元柱石,国家栋梁,不是大元的蛀虫!越是国族,就越该忠谨用事。倘若坏了大汗和朝廷的事,那便不配是蒙古国族,本堂就要办他!”
“有些人曾是勇士,是将军。但本堂也不是懦夫!本堂征倭,也是尸山血海中蹚出来的,剿杀日人何止十万!大汗要是不信我,能把本省交给我?能封我郡公,赐号拔都么?”
“就是太子大人,对本堂也多次勉励有加。说起根脚,我仁州李阀五百年世族,大汗赐同万户那颜出身,比你们在座的哪个差半点?”
“说来说去只有一条,本堂既然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就该遵守上命,这是朝廷法度,也是千百年的规矩!谁要是阳奉阴违或者心怀抗拒,本堂须饶他不得!”
“本堂身为平章,又兼了三省沿海制置使,担着天大干系,万万不可出了差池。你们要是让本堂一时不痛快,本堂就让他一世不痛快!”
一番毫不客气的训斥,令堂下众官既尴尬又愤怒,却敢怒不敢言。就是其中的蒙古官员,也不敢出头。
可是李洛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站起来笑吟吟的拱拱手,“诸位同僚,刚才的话很不中听,但大汗严旨,太子叮嘱,兄弟我当不得老好人啊!诸位还要体谅兄弟,不要怪兄弟严苛啊。”
堂上气氛一松,众官连说不敢。
李洛走下堂来,皱着眉来回踱步:“补齐税款的事,兄弟很是犯愁。老哥们有什么好的开源之法,都说来听听,总要过了这道坎。”
众人闻言都很头痛,谁又能有好的办法?可大汗都说了补齐税款,难道还难抗命不成?
“此事也不急在今日。五天吧,五天之内,每人递上一份补齐税款的开源条陈。到时,每人的条陈公开拿出来议议,看看哪位老兄的主意高明。若无其他事,这就退堂吧。”
众人此时也没心思给李洛接风洗尘了,各自拱拱手,就退出节堂。
等李洛回到后堂内宅,崔秀宁已经指挥仆从将住处重新打扫了一遍,换了新的被褥。华丽的卧房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千功拔步床。
这架千功拔步床是纯花梨木制作,犹如一套房间大小,极尽华贵精致。
如今已是正月下旬,南国春早,室内已经不冷,崔秀宁脱下了厚厚的裘衣,换上一件水绿色的襦裙,显得十分清新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