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侦缉社,除了接民间案子,还要接受警堂和特察局委托。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财源,就是侦缉民间和官场的违法叛道事件。
这些人像猎狗一样,到处寻找别人的违法叛道之事。一旦发现后举报查实,就是丰厚的奖励。违法叛道者有钱,奖励就来源于叛道者的家财。叛道者穷,他们的奖励就少。叛道者一无所有,那他们就减税。
很明显,这些民间侦探为了利益,可谓不遗余力。他们其实也是特察局的外围人员,受到特察局监管控制。
这当然无法彻底避免违法失道,可却能在一定范围内约束人心。等到这个风气成了气候,百姓固然不愿意行贿,官员也不愿意受贿,因为代价太大,也很容易暴露。
君臣两人谈论一些以利正道的话题,又指出儒家以德正道的不切实际,就谈到了孔家。
“陛下,伪宋之前推行均田令,杀了很多豪族,做派令人发指,完全就是杀人抢劫。可是曲阜孔家,却不但毫发未损,而且还兼并了其他豪族的土地,倒是更加豪富了。如今曲阜已经在我大唐治下,伪宋封的衍圣公孔洙也下狱了,那曲阜孔氏该如何处置?”
此事,李洛早就思量过了。不过,他还是想听听韦素怎么说。
“韦卿说说,这曲阜孔氏该如何处置呢?”李洛大有深意的问道。
韦素心中一突,他很怕回答这个问题啊。
他是读书人,也是孔圣门徒,当然希望孔家继续保留,衍圣公继续保留。
可是他也很清楚,大唐以道为国家,纳儒为道,儒家学说固然不会被大唐抛弃,可绝对不会有“儒术独尊”的地位了。
如今的大唐,是“以道为尊”。而且,也不是当初那个道教了。这是一个容纳了百家学说的新道家,儒家变成其中的一部分了。
“陛下。”韦素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大唐虽然不以儒术治国教化,可是,可是这孔孟二圣……”
说到这里,韦素呐呐不敢言。
李洛笑道:“这至圣文宫,难道祭祀的不是孔孟二圣么?”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有至圣文宫,祭祀的也是孔孟,而且到处都有至圣文宫,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保留孔氏的荣华富贵?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孔孟再贤达,也不是他们后世子孙永享富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