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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两个人也交流不到一块去。

张进觉得在这里很孤独,哪怕他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忙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更深入和更复杂的事。

可他依旧还是和这些丘八们格格不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他像一个坚守着自己的勇士,万人皆醉我独醒。

后头的果园,偶尔会有一些农户来。

这里毕竟靠近许多的田庄,而虽然军校修了竹篱笆,可毕竟竹篱笆是很难有界限的。

一些农家子们偶尔会趴在这篱笆上,羡慕地看着里头的生员们。

每到这个时候,李定国就好像骄傲的小公鸡,他偶尔会翻几个筋斗,惹得外头的那些农家子们咯咯大笑。

军校里会分发一些水果的,李定国会藏着,偷偷送一些给他们吃。

每到快傍晚的时候,便会有一个老妇人驱赶着孩子回家,她自然也会和李定国他们打一些招呼,每当说到即将到来的收成的时候,她便笑起来,使她脸上的褶皱更深,尤其是笑起来露出又黄又黑的牙时,张进虽也想朝对方报以善意,但总笑不出。

李定国便骂他:“人家朝你笑,你也要笑,你这人……”

张进低着头不做声。

操练开始变得有模有样起来,张进开始能把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也能将靴子刷得发亮,他甚至缠的一手好裹脚布,晨跑的时候,他虽然还是跑在后头一些,可已经不会落下太多了。

除了让他难受的文化课,一切都还算平静。

有一次上文化课的时候,教官讲的乃是王守仁平定宁王之乱的事迹。

张进没忍住,便突然站出来道:“先生只说军功,却不知王圣人真正遗传千古,光照万世的,却是他的心学至典,先生既讲王圣人,理应先讲讲何为心之体,何为意之动,何为良知,何为格物?若是不讲这些,只讲授宁王之乱,不觉可笑吗?恕我无法认同。”

教官呆了老半天,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