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听到这里,已是毛骨悚然。
卫时春道:“就这样,他们反反复复的询问了一夜,足足有三十多遍,有时……也会反复地来向臣确认,臣若是答错了,又是一阵毒打……臣熬不住了,臣宁愿一头撞死,宁愿投河,宁愿上吊,也实在熬不住这般的折磨,因而……臣当时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觉得空荡荡的,只知道臣触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周正刚……”天启皇帝已是听不下去了,怒喝道。
可是……没有反应。
天启皇帝回头,却见周正刚已是萎靡地摊在地上,像是酒醉之人。此时见陛下朝自己看来,于是,连忙趴了下去,连忙道:“陛下,臣万死……这……这……臣也是为了查处奸党,是尽忠职守。”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忠职守?你打着朕的招牌,构陷忠良,这也是你所谓的尽忠职守?”天启皇帝已是气极,随手已是抄起了这殿中角落里的瓷瓶,甩手便朝着这周正刚的脑袋上砸过去。
哐当一声……
瓷瓶撞在周正刚的额头,登时碎裂。
周正刚只觉得额上一阵剧痛,口里妈呀一声,下意识的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随即惨呼道:“疼……疼啊……”
“这也叫疼!”天启皇帝突然觉得可笑:“你打着朕的招牌,构陷忠良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如何教人生不如死的?”
“万死……”周正刚顾不得疼了,更顾不上额上止不住的鲜血,直接狠狠地叩首。
他脑袋撞在满是碎瓷的地面上,又给额头上添了不少新伤,血一滴滴地顺着额头而下。
周正刚则道:“陛下,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陛下中了毒,臣奉旨查办,若是不立即捉拿住凶徒,臣如何交代?臣……臣只是立功心切了一些……至于这卫家……许多的罪证,都指着他们,当初臣想的是,不是他们又是谁……这谋逆之人被拿住,哪一个不是拼死抵赖?怎么肯招认……臣只是立功心切而已。”
“好一个立功心切而已。”天启皇帝厉声怒道:“若是从前,倒也罢了,朕会信你的说辞,可你若只是立功心切而已。那么张卿呢?张卿难道就不立功心切吗?为何他能抓住真凶,你却只知构陷忠良?”
周正刚:“……”
周正刚彻底的无词了,下意识的,他怨愤地看了张静一一眼。
张静一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