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之道:“这府库里看来是真的一粒粮也没了,可是……下头的将士们……却还在等着发饷呢,若是发不出饷来,他们可不依的,便是学生,只怕也控制不住,到时若是哗变起来……”
“够了。”温体仁的心情很不好,此时不禁失态。
温体仁的一声冷喝,王文之便默不做声了。
温体仁想了想,忍不住长叹一声:“连信王都不能大治天下,看来这大明的气数,是真的尽了。”
说到此处,温体仁道:“你一定要和老夫说实话,没有钱粮,这城……还守得住吗?”
“恩府真要学生说实话吗?”
温体仁定定地看着王文之,点头。
王文之道:“有钱粮也未必能守住,何况没有钱粮呢?如今军心……很是不稳,有不少兵丁,都在私下说……还不如去投贼……”
温体仁大为震惊:“这些将士,你不是说……已经接受了教化,都是赤胆忠心……”
王文之露出鄙夷之色,不由道:“丘八们冥顽不宁,怎么教化得通。”
温体仁便低头不语,他沉思着,而后道:“你再说实话……”
温体仁算是被王文之骗怕了。
“那巨寇张三儿,一旦杀入城中,当真鸡犬不留?”
“却也未必。”王文之低声道:“若是肯降,说不准能留下性命,只是……我等读书人,怎可降贼,自是一死而已。”
温体仁则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文之一眼:“却也未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王文之身躯一震,眼眸张大了一些,看着温体仁道:“恩府的意思,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