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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一默不作声地继续低头,不厌其烦地一份份看下去,这上奏之人可谓是五花八门,便连内阁首辅大学士黄立极也对此表达了担忧。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国公,哪怕是远在云南的黔国公,此时也上了奏疏,说了一些水满则溢之类的话。

这些奏疏真正让人忌惮的,不是他们在奏疏里用什么方式来劝谏,而在于上奏疏的人,身份五花八门,有的是阉党,有内阁大学士,有来自于六部,有国公,还有不少侯爵和伯爵,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宗亲。

最重点的是,他们的态度,可谓是出奇的一致。

这里头不无就一个意思,有人谋反,就法办几个匪首,抄家灭族都可以,但是不要波及,更不可株连,绝大多数人,都是无罪的,即便是从贼,也只能无知而已。

全天下如此一致,几乎是不约而同,这里头的意思,就很让人值得揣摩了。

张静一相信,这些写奏疏的人,一定是发自肺腑,绝没有背后一起串联,因为不少上奏的人,彼此之间,关系并不和睦。

比如内阁那几个学士,大多都是北人,和南方士绅确实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瓜葛。

又比如不少的勋臣,还有宗亲……

张静一默默地看过之后,便将这些奏疏收拢起来,一一叠放好。

天启皇帝则背着手,凝视着张静一,道:“奏疏都看过了吗?”

张静一点头道:“已看过了。”

“你怎么看待?”天启皇帝道。

张静一想了想道:“臣如何看待不重要,主要是陛下如何看待。”

天启皇帝道:“你又和朕卖关子。”

张静一摇摇头,老老实实地道:“臣所说的,乃是肺腑之言,陛下怎么看待,决定的是未来的天下,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