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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如今,有这么容易吗?

朱徽娖则听了张静一的话,自然知道,张静一别有其他的意图,便不禁道:“本来看看这书,是想知道夫君在外头忙碌的什么铁路是什么东西,我是女流妇道人家,许多事也不懂,不过现在却知,原来书也可以骗人的。”

张静一便笑着打趣道:“书都是人写的,人有亲疏好坏,有不同的出身和不同的成长之后滋生出来的内心价值,所以某种程度,绝大多数的写书之人,其实都在借书来为自己说话。所以我们看书,切切不可想当然,看什么都信,就如陛下若说来写书,他的利益与我们一致,所以他书中的道理,终究还是和我们不谋而合。可若是那些辽东叛将们还活着,让他们来修书,那就会又是另一番言辞了。其实这些书,看看也好,只是不要去信即可。”

夫妇二人的互动开始多了一些,两人相处也多是温馨。

当然,还是难免有几分生涩,毕竟这等抽盲盒似的婚姻方式,总是需要时间慢慢地酝酿。

而在另一头,此时的天启皇帝,却不觉得轻松。

他已经感受到了某些征兆了。

虽然这一切还在掌控之中,可是人心毕竟难测,天启皇帝觉得有些吃不准。

此刻,天启皇帝正端坐在桌案前,手无意识地抚案,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半晌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魏忠贤,道:“魏伴伴,这铁路的事,你如何看?”

魏忠贤想了想道:“陛下,奴婢……没有过问。”

“这么大的事,也不过问?”天启皇帝不禁气结。

魏忠贤道:“奴婢只想好好侍奉陛下,奴婢说实话,铁路的事,奴婢看不懂,这天下变了,以奴婢的见识……根本无从梳理如此复杂且陌生的讯息,这是奴婢的肺腑之言,所以这样的事,让懂得人去管就好了。”

天启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忠贤一眼,道:“你呀,真的不一样了,从前魏伴伴,总是恨不得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呢。”

魏忠贤便堆笑道:“这不同,那是因为……那时候陛下还年少,孤立无援,可现在……陛下身边,不知有多少人以陛下马首是瞻,奴婢只是一个宦官,如何能和他们相比呢?倒不如做奴婢擅长的事,斟茶递水,偶尔听陛下发一些牢骚。”

天启皇帝不由自主地失笑道:“朕何时发牢骚了?”

“是。”魏忠贤恭顺道:“奴婢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