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眼尖的流寇,亲眼看到那些官军,居然直接打开一包包的白盐,朝那锅里丢进去。
这是细白的盐,不是寻常人吃的那种带着杂质的盐,只有富贵人家才吃的起。
香气一出来,这人便觉得自己的肠胃在拼命的蠕动。
口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不过这人只能蜷缩在角落里,丝毫不敢动弹。
关押的生员挺着带刺刀的步枪,来回巡走。
这官军也很健壮,和平日里想象的不一样,以往流寇所见的官兵,其实就是镜子里的两面而已,大家都是衣衫褴褛,都是面黄肌瘦,都是佝偻着腰,只是对方自称官军,自己是贼,如此而已。
可现在所见的官军,却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让人觉得害怕,尤其是白日里那一仗,真的是打的人魂飞魄散,一点胆气都没了。
而且这些人的气质,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即便是有时候,他们开口,能让自己听到很亲切的关中乡音,却是细细一琢磨他们的话,却又发现有些不同,自己说话的时候,是不存在语言的组织能力的,只是最原始的交流,就好像……张将军一样,张将军已经很有才气了,出口就能成诗,这一点,大家都佩服的不得了。
可眼前这些人,说话却更文气,有时候出口说出的词儿,自己竟听不懂。
躲在角落里的人,叫周七八,周七八耷拉着脑袋,躲在乌压压的人堆里,尽力不使自己起眼。
只是肚子里已是饥肠辘辘,可又有什么用呢?
人家在吃羊哩,不过这肯定不是给自己吃的,这是人家官军打了胜仗,在犒劳呢。
而作贼的自己,不砍脑袋就不错了。
好在他对于这些官军,没有太大的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