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截住了灯笼的竹柄,林霰回过头,在霍松声的眼睛里看见了燃烧的火苗。
“林先生,看戏看的这么入神,灯笼烧着了都不知道?”
林霰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看那灯笼一路向上烧,火舌快要舔到霍松声戴着玄铁戒指的手指。
“将军小心。”
霍松声将烧到顶的灯笼丢掉,笑了笑:“还以为先生不问俗事。”
林霰嘴唇的颜色很淡,看起来也很冷。他的唇启了一个小缝,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女子。他直直地看着那女子,视线很长很平,好似在透过那女子看别的什么人。
“只是先生,我很好奇。”霍松声走到林霰身边来,“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才能叫先生放在眼里?”
林霰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一下,他错开目光,忽然一把撑住身旁摆放灯笼的桌子,低头咳了起来。
他看起来难受至极,仿若无法呼吸,每喘一口气,脸色便白上一分。
没了灯笼的林霰,又成了那个灰白白了无生气的书生。
霍松声冷眼看着他,林霰的右手抖得厉害,已经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
他伸手去前襟找药,摸到了,药瓶却掉在地上。
霍松声替他捡起来,看见林霰抖个不停的手,和手腕上缠绕的绷带。
他把药瓶打开,一股冷香扑鼻。
霍松声冷声问他:“几颗?”
林霰断断续续地说:“两……三颗。”
霍松声倒出三颗,从后捏着林霰的脖子,一手给他塞进嘴里。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手指在林霰后颈上留了痕。
然后去街边要了点水,故技重施又捏着人后脖子把水灌了下去。
林霰的脖颈被冷汗浸透了,又淋上水,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
霍松声看着那里,觉得这脖颈过于脆弱,他一掌便能掐断。
吃了药的林霰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你得的是什么病?”
林霰抬起眼,说道:“寒症。”
霍松声又问:“怎么得的?”
“娘胎里带的。”
“治的好么?”
这次林霰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好不了了。”
官府的人来了,人群被驱散开。
樊熹问女子还愿不愿意和她的丈夫回家,女子还没有回答,那男的先不情愿起来,并表示休书已经备好,他不要这个妻子了。
春信气的想再给那男人一脚,讽道:“休了妻你也是二婚头,有什么好得意的。”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说什么,老子再娶也是娶个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