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邈染着鲜红豆蔻,她抚了抚自己的鬓发,说:“弄秋幼时曾被烟管烫伤,肩上有一道永久疤痕。”
舞姬想起什么般:“对对对,没错!”
既然双方达成一致,只需一验便可知真假。
赵安邈随手指了个太监:“去,将她的上衣给本宫扒了。”
大殿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官员都是男性,就这样随意扒人衣服实在有辱斯文,更何况是名女子。
霍松声制止道:“有衣服吗,挡一下吧。”
赵安邈冷笑一声:“表哥战场杀敌时也这么宅心仁厚吗,一个刺客而已,费这么多事作甚?”
“我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送他们体面的离开。”霍松声边说,边在自己座位旁边取来披风递给陪侍太监。
其他人见状,也将披风拿出来,几名太监用披风围起一圈。
霍松声说:“为保公正,在场再选个人旁观吧。”
林霰提出意见:“浸月公主,不知可否劳驾?”
赵韵书鲜少入宫,赵渊给她定下回讫亲事后,更是连面都不露。父女俩心存芥蒂,宫里人都当赵韵书不会来赴宴,没想到她却来了,只是独自坐在角落,不曾与人交谈。
直到林霰一句话,众人才发现原来赵韵书也在席间。
赵韵书微微一愣,倒没驳林霰的面子,起身道:“举手之劳。”
不愧是当年的大历第一美人,赵韵书沉寂多年,举手投足仍然难掩昔日风采。
布帘中有两道人影,过了一会儿,赵韵书先走了出来,对皇帝说:“父皇,儿臣已经检查完毕,刺客肩上确实有一块烫伤疤痕。”
话音未落,赵安邈眉头紧锁:“不可能!”
她“唰”的掀开披风,亲自探查一遍,仍旧无法相信:“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疤,她根本不是弄秋!”
赵安邈气极,猛地指向赵珩:“是你!”
然后她顿了一下,手指的放向变了:“不,是你!”
赵安邈愤怒地看着林霰:“你将我的人收买了!”
林霰抬起眼,与赵安邈的盛怒相比,他太平静了。
“大公主高看在下了。”林霰淡淡地说,“草民一介布衣,无权无势亦无财,如何能收买公主殿下的人。”
收买收买,要么谈钱,要么谈权。
一个都津来的穷书生,背后无人,有点钱都拿去买药了,想要收买到大公主的人,怎么可能呢?即便他想收,大公主又怎会轻易放人?毕竟想要在清欢阁培养一批中心可靠的人并不是太容易。
“你可不是普通的书生。”章有良低笑道,“你与河长明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只怕长此以往,整个大历都要听你们的了吧。”
此言一出,满堂无半点声响。
高座之上的赵渊仿佛被点着了引线,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够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敢当着皇上面说的人,恐怕只有章有良了。
殿内跪倒一片,就在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刺客动了动,醒了。
女人睁眼便像发了狂,疯子般向赵渊扑咬过来,叫喊道:“无知昏君!信小人远贤臣,我今日便替天行道!”
官兵抬手便将她拿下,死死按在地上。
可她的话无疑是在赵渊中烧的怒火上又加了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