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靖守住了火油湖的秘密,到死都在维护自己的国家。
而赵珩,他截下了所有漠北发回长陵求援的信件,唯独将这一封送给了皇帝。及至今日,他为了王位,为了权力,以此为条件,打算与敌人做交易。
河长明难以抑制的发着抖。
赵珩发觉了,搓着他的胳膊:“很冷吗?”
河长明点头。
岂止是冷,溯望原的风雪都没有这么冷,让他连骨头缝都觉出了疼。
赤禹
霍松声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终于到达赤禹。
鸿胪寺的官员将通关文书递呈上去,余下的便要等待赤禹国王的接见,时间不会太久,霍松声在文书上写了加急,通常半天到一天对方就会给回复。
霍松声在下榻的驿站好好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完事儿照照镜子好歹像个人样。这一个月除了睡觉都在马上,他都快没型了。
房里有笔墨,霍松声在桌前趴了半个时辰,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三张纸的家书。他憋了一个月的话要跟林霰说,三张纸怎么够,要不是春信来喊他,恐怕还能接着写。
春信敲开门:“爷,雷子来了。”
霍松声赶紧起身,将信装好拍在春信身上:“寄去长陵。”
殷涧雷离家月余,过年都没回去,带着十几个人从大历西南部来到赤禹,一直在寻找火蛇草的踪迹。
主仆二人好些日子没见,碰面连叙旧都免了,直接切入正题:“主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霍松声不喜欢坏消息:“先说坏的吧。”
殷涧雷说:“我带着人从西南府找到赤禹,都没有火蛇草的踪迹。”
霍松声当即脸色一沉,这火蛇草难道真的在世间绝迹了吗?
“好消息呢?”
“半个月前,我收到一封南林来的家信,是我爹寄来的。”殷涧雷说道,“信上说当年西南府为感谢老侯爷平定西南之乱,曾找工匠打造一面铜镜,用到了火蛇草。但铸镜人早已过世,侯爷辗转找到了工匠的后人,信中留下了对方的姓名和住址。”
“我爹?!”霍松声有些惊讶,没想到霍城口口声声厌烦林霰,竟不声不响在帮他寻找火蛇草。霍松声内心颤动,忙问,“那人住在哪里?”
“年头久远,那人早已搬离原先的住址。”殷涧雷缓缓说道,“我几番周折,从西南找到赤禹,终于确定对方如今就在赤禹境内。”
霍松声心中大喜:“太好了!快带我去找他!”
事不宜迟,殷涧雷立刻带霍松声去找那位工匠后人。
对方是大历人士,早年西南腹地被赤禹统治,二族通婚,那人娶了个赤禹老婆。四年前,那人的妻子生了重病,临死前想要回到故土,他便带着妻儿来到赤禹。妻子死后觉得赤禹的生活也还不错,便没有离开,一住就到现在。
霍松声在街上买了许多吃的穿的,如果对方真的有火蛇草的下落,他能够满足对方一切要求。
后人名叫张单,靠着一门手艺在赤禹开了一间打铁铺,以此为生。
赤禹国内汉人不多,张单一见到霍松声和殷涧雷便觉亲切,人还没开口,他先主动问起:“二位从哪里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赤禹我很熟,大家都来自大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霍松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张单:“大哥,实不相瞒,我是想跟您打听火蛇草的下落。”
“火蛇草?”张单明白过来,“你们是特地来找我的?”
“正是。”霍松声说,“我的家人生了重病,需要火蛇草救命,可我们遍寻大历也没有发现火蛇草的踪迹。听闻西南府的张老先生曾铸造一面铜镜送给南林侯,铸镜时用过火蛇草,可老先生已经过世,我们辗转几番才找到您。”
张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火蛇草有益于淬炼铁器,当年家父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一株,便溶于铜镜内赠给南林老侯爷。此草珍稀,生于悬崖峭壁之上,千颗种子才结一株芽,极难养育,我也不知哪里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