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指着他无奈地笑:“你啊。”
笑完,霍城深深舒了一口气,把林霰的手放回被子里,仔细掖住被角。
他看上去已经平静,可讲话时胸腔仍在微微震痛:“庭霜回来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
吴伯惊到站不住脚,扶了下床边的雕花木柜:“侯爷,您别说笑……”
霍城低下头,手指轻触眉心,一种释然从动作间流露出来:“你看松声还对谁这么上过心吗,原来他早就知道。”
另一种被欺瞒的不悦很快涌上:“这两个臭小子,胆大包天!这么大的事连父母也不告诉,我看他们是想造反!”
这句没压住声音,睡着的林霰皱起眉,不安地动了一下。
霍城顿时噤声,满肚不快只得压回去。
他给吴伯使了个眼色,俩人带上东西离开房间,到了外面,霍城吩咐道:“去林府找下小符尘,把庭霜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回来住。”
吴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身体的本能反应是听从指令,立即就要去办。
霍城话还没说完:“他那是不是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现在人是在林府,还是跟着去了西山?你打听一下,若是在林府,一起请过来,毕竟庭霜的病情他最了解。”
吴伯答应着。
霍城讲:“让厨房炖点参鸡汤,庭霜爱吃鱼虾,去买新鲜的,清蒸清炒就行,我看他现在胃口不好,不能吃太油腻。”
霍城吩咐一圈,吴伯一一记下:“侯爷,还有吗?”
“庭霜的房间……”
吴伯说:“二公子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干净的。”
霍城点点头:“等他睡醒,问问他是想睡自己房间,还是要住霍松声那,听他的。”
终于讲完,吴伯赶紧去准备。
霍城待人走远后原地停留一会,后来独自又去了一趟地下室,许久都没有出来。
漠阳关
风卷过乌云,留下一片灰白。
霍松声坐在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上,脚边睡着两具尸体。
尸体死状难看,头身快要分家,血流了一地,快要漫到霍松声脚边,他嫌弃地抬脚,把尸体踢远了,动作牵扯到肩膀上的箭伤,疼的眉头直皱。
春信正在给他止血,按了他一下:“主子,你别乱动。”
霍松声有两个水囊,一个装水,另一个装的是烈酒。
他打开装酒的那个,咕咚咚灌了几口,烈酒烧喉,酒劲能止疼。
霍松声纳闷地问:“你说回讫给了我们什么好处,能让汉人将刀尖对准汉人?”
这些日子以来行刺车队的刺客们黑衣蒙面,面纱底下是汉人的脸。
回讫想要挑起事端,那就不能让大历抓住把柄,所以他们不会用自己的人来行刺。其实早在多年前,回讫就培养了一批汉人刺客,他们被回讫归化,利用汉人身份潜入大历,为回讫获取情报。
这些刺客死了也就死了,本来就是死士,被抓住也不怕,都是汉人,只要他们咬死不认,那火就烧不到回讫身上,大历即便知道这是回讫派来的人,但没有证据。
春信用力将纱布扎进,层层把霍松声的肩膀缠绕起来:“那理由多了去了,有威逼利诱的,有仇恨国家自愿投诚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