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吕氏摇摇晃晃的身子,朱允炆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忙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当年,你严令文奎不许他接近我,这么多年,你每一个孩子,除了婷婷这个丫头之外,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一个孙子,你狠了那么多年,还在乎我一个老妇人的生死吗。
我是瞎了眼,当年跟你爹、跟你爷爷说尽了你的好话,让你嗣了正统的位子,你就该当个庶子,就该这辈子做个庶子!”
“母后说的对。”
朱允炆甚至一点怒气都没有,反而极其认可地说道:“如果当年元妃常氏不是坐罪而死,当然,对外说的,史书写的都是病亡,一个养尊处优三十余岁的女人会病亡吗?
不还是因为她是常遇春的闺女,受了他大哥的连累,坐了谋逆罪,她一个女人,手无寸铁拿什么去造反。
她死了,您扶正了,儿臣我沾了您的光,成了嫡子,做了太孙,那个时候,您怎么不说常氏死的冤,爷爷心狠呢。
您该退位让贤,父皇又不止您一个侧妃,您谦让一番,少在爷爷面前表现一个好儿媳的贤惠,我都一辈子是个庶子,这不就成了。
皇帝,呵,您真觉得我很稀罕当这个皇帝吗,屁!
老子有家有院,有儿有女的,真他妈稀罕来当这个狗屁皇帝!”
皇帝这是说胡话了?
双喜还以为朱允炆是气糊涂了,赶紧上前抚背:“太后息怒,陛下也是最近操劳国事,这心神难宁,国朝的事千头万缕,陛下也实是不易。”
“是啊,他是皇帝,这天下他说了算。”
吕氏冷笑几声,她知道,早几年就已经知道了,这个陌生的朱允炆从来都不是她的儿子。
藏的太深了,没坐上奉天殿那个位子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真面目示过天下。
“我当不得他的家,他不是要拆霞云寺吗,要杀人吗,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