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栖。
韩宗道没有多少意外,心里闪过这句话,沉默良久,道:“你们看的是仕途前程,我看的是江山社稷。‘熙宁之法’你们或许不清楚,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凄惨情景,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再也不要看到第二次。章惇的性格耿介,急切如火。他才回京多久?就敢先后试探清算司马光,太皇太后。官家一时还没有反应,等有人在他耳边念及一些旧事,说不得司马光,太皇太后都要被秋后算账,章惇借着东风,怕是要搅的天下大乱,远胜于熙宁年间……”
通判听着,凝色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宗道毕竟是开封府知事,是‘储相’,站得高,看得远,追求已然不同。
韩宗道顿了顿,又轻叹的道:“韩相公当初在紫宸殿失禁,丢尽脸面,本应该羞于见人,而今却不顾一切,只身来京,相比之下,我真是惭愧。”
通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宗道神色落寞,见着他的表情,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通判躬身,道:“相公,将所有事情都推给‘熙宁之法’是否太过了?一些弊政,是天下人所共知、共见的,传自于太祖太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旧党’的困境
韩宗道看着这个老下属,皱着的眉头松缓,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对于‘熙宁之法’,朝野的争论一直在持续,既有‘新旧’两党的针锋相对,不断相互攻击,极尽诋毁。也有理性派的客观分析,得出种种的结论。
不少的人认为,‘熙宁之法’所出的乱象,除了法度本身以及执行的问题外,还有就是戳破了一些隐藏的弊政,这是百年来,尤其是仁宗所谓清明盛世下遮掩着的乱象被戳破,大量浮出水面,而不是‘熙宁之法’所造就。
当然,这种看法的人并不多。
哪怕是苏轼等人,也只是不希望政事‘反反复复’,徒劳伤民,并没有完整的施政想法。
韩宗道自然知道通判说的这些,心里想要反驳,却又有些无力。
一个,这些事情难以分说清楚;二来,说清楚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