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带着一肚子怒火,回了酒楼。
种师中已经睡着了,倒是赵似好像没怎么睡,一直在等他回来。
赵煦拉着他,进了他的房间,两兄弟通腿的躺着。
赵煦手里拿着点心,慢慢吃着,道:“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一些想法,说你的想法,不用说经历。”
赵似手里也拿着点心,却没有吃,看着帐篷,想了想,道:“官家,我觉得,江南西路的事,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直接说。”赵煦笑着勉励道。
赵似神情有些困惑,道:“我觉得那个宗泽,我看不懂,他做的事,好像不够细致,也不太会用人。做事的,几乎都是朝廷派去的人。我在洪州府,都没见过他几次,好像一直很忙,不知道忙什么。倒是那个李夔,做事有板有眼,我喜欢他。那些朱勔,李彦我都觉得他们藏着鬼心思,那些人与事,我都不喜欢,别别扭扭的……”
赵煦笑着,没有说话。
赵似抬头看了眼,似乎看到赵煦在笑,便也笑了下,道:“剿匪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很多匪徒,都是老百姓,并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但江南西路的处置,有些过于严厉了,一点都不给人活路……”
“很多百姓还是好说话的,也认为朝廷应该变法,就是……他们还是很恭敬官家的……”
赵煦吃着点心,伸手去拿茶杯,道:“就是急了点,哎,对了,十三,我还没问过你,你是怎么看待新法的?”
赵似被赵煦戳破省略号,有些谨慎的抬头,见赵煦趴在床边喝茶,也坐起来,小心翼翼的道:“官家,我要说实话吗?”
赵煦喝了口茶,又躺了回去,道:“不然我问你做什么?行了,这里就我们两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心里话。”
赵似坐在那,看着赵煦吃点心,神情有些挣扎,还是道:“官家,我是觉得,新法是没错的,肯定是要变的,但是,有些事情,朝廷做的太过急切,有太严苛,完全不给机会,没有缓和的余地,这样……不太好……”
赵煦一只手垫在脑后,道:“你说的这些啊,不知道多少人说过了,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困惑。其实啊,严苛,急切,不给缓和余地,是因为,一旦给了,就会变成无休无止的争斗,变法派是少数派,面对汹涌的争论,几乎只能后退,让步,一步退,步步退,直到退无可退,这是一种政治,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