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辽东使者刚到建业,一听闻交州易主的消息,便连夜坐船走了。

连觐见称臣送礼的程序都省略了。

这令孙权一度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即催动水军,平了辽东,把反复无常的公孙渊摁在地上摩擦一百遍。

但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辽东地处偏远,鞭长莫及,东吴又面临内忧外患,孙权明白,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公孙渊。

坦白说,如果只是失去一个战略价值不大的交州,孙权并不会如此忧心。

让他忧心的是来自陆家的反叛。

在查清陆逊是否参与此事之前,孙权也不可能再对前者委以重用。

东吴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整个交州十一郡、失去了公孙渊的依附、失去了最能打的统帅陆逊。

这已经不是自断一臂了。

这是自断一条大腿。

孙权无法想象陆逊站在对立面的场景,就像他九岁时无法想象会失去父亲孙坚、十八岁时无法想象失去大哥孙策、二十七岁无法想象失去左膀右臂周瑜、三十六岁无法想象失去弦骨之臣鲁肃一样,他也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会在六十三岁时失去陆逊。

孙权在最初得知陆家转投“士三”的时候,震惊、讶然、不解、迷惘等诸多情绪一拥而上,夜不能寐,忧心如焚。

陆家在江东根深蒂固,才俊众多,光是目前在朝中为官的都不下十人。

以陆家庞大的体量,其家族子弟的态度,足以影响到其他世家。

事情是如何演变到这步田地的?

孙权整个人都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