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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一般的小兵嘛,倒也不是觉得乡纯造会糊弄,主要也是忠右卫门正担任步兵奉行,多少的在这上面用心一些。

拉士兵的车厢,就是普通的客座,一排四张座,分左右两边。原本就是木板凳,后来忠右卫门让人给上面加个垫子,坐起来舒适度尚可。至于要什么豪华或者卧铺,那不在此番的讨论范围之内。

一个小时的车程,你要什么卧铺啊,刚脱了外套,上了厕所,躺下来。还没眯上半小时,这车就到站了。重新穿衣服,收拾行李,还不够你忙得。

客座清洁干净,打扫到位即可。顶多就是士官们坐在靠近火车头的车厢,那两节车厢比较暖和。士兵们坐在后面,多少带着点冻手冻脚。

都瞧了一圈,没有问题,明天松平齐宣正常出发即可。到底还是提拔上来的人好使,有上进心,肯办事,用得顺手啊。比那些拨一拨动一动的旧旗本,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当然啦,旧旗本维护旧有的机构运行,还是很必要的,没有他们这些传承了二百多年的老人在,这幕政立马就会宕机。

稍远处,隔着轨道,正在指挥两名铲煤工,给英国车加煤的関鉄之介,一眼就瞧见了忠右卫门。毕竟智慧江户川、关东呼保义嘛,忠右卫门是从江户基层做上来的,认识忠右卫门的人太多了,起码半个江户。

见忠右卫门和乡纯造说话,関鉄之介下意识的丈量了一下,自己和忠右卫门之间的距离。作为曾经计划投掷炸弹袭击幕府老中的尊攘志士,他也在郊外乡下,一次又一次的练习投掷,这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了。

脑子里来回比划了一下,感觉凭他的本事,是没有办法把炸弹投掷到忠右卫门两三米方圆内的。関鉄之介暗暗叹了一声,到底还没有拔入御家人,没有资格靠近忠右卫门的。

他又想起前天收到的信,增子金八诚的信中说了他在虾夷过得还挺好,但是人很迷茫。脑子转不过弯来了,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到了虾夷的新环境,札幌、夕张都是从无到有,正在建设的新城镇。虽然糜集着成千上万的工人、雇员、农民,可是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根本就没有人认识增子金八诚。

只要增子金八诚不说自己是尊攘分子,大伙儿都完全不觉得他是个坏人。甚至认为他办事手脚麻利,也有乐于助人、豪爽的一面。要不怎么一个月就给他提了组长呢。

这样的生活好像很充实,很高兴。可是这样的生活明明又是他来之前不想要的,他想的是炸死老中,扬名天下。然后被幕府把首级砍下来,挂在日本桥上,史书上必定万年万代,都留有他的姓名。生生世世,都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这问题,你问我,我问谁?

関鉄之介虽然因为老婆孩子家里人拖累,心境早就有了一丝变化,但是他脑子里终究还是有一点尊攘的想法在的。

为了尊攘干了那么多年,你要说立刻就能把他抛弃掉,谁也不会信啊。但是现在日子过得真挺不错,工作的氛围也还行,俸禄发放的也很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