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抿嘴一笑道:“既然信得过我,我便让他们过来了,雷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切记切记!这一路我太过自信,深信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自己便能解决,却不想丐帮隐瞒的竟是这等大事,我会寻机送信回帮与我义父商量。”
丐帮一干人等在外守候良久,却不见有什么动静,齐藩急道:“这四野茫茫,山坳或许有什么别的出口,若是被他们偷偷溜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唐子慕面露微笑道:“断断不会,林剑澜并不傻。”言外之意却是说齐藩有些不智,齐藩虽有怒意,却似不敢拿唐子幕怎样,讪讪退到一边,却听那山坳之中一声长啸,清冷高远,绵延不绝,初时声音甚微,越到后面反而越发高亢响亮。
唐子慕不禁目露赞赏之意道:“林剑澜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果然是个人杰!”向旁边瞥去,见齐藩一副不甚服气跃跃欲试的神情,微笑道:“齐长老,帮主恐怕就是你的内功修为最高,咱也不能输了他!”
齐藩果然面露兴奋之色,也是一声长啸,有如鹤唳一般,他就立于丐帮众弟子中,声音听起来自然是震耳欲聋,引得一干人等交口称赞,齐藩也是面有得色。
唐子慕正色道:“既然林剑澜发了号令,我们便进去吧,见了雷阚万勿动手,先按约定将他的伤疗好再作定夺!”说罢一挥手,众人蜿蜒进了山坳之中,见林剑澜扶着一人,神情委顿,正是被齐藩刺了一剑的雷阚。
林龙青见丐帮弟子俱都遵从唐子慕嘱咐,虽目露愤恨之色,却仍是将雷阚扶在担架之上,早有人拿了金疮药和干净的麻布包扎伤口。方回身对唐子幕一抱拳道:“多谢唐兄!小弟还有一不情之请,望唐兄答应!”
唐子慕道:“多亏林公子我们才能拿到此人,谈什么谢不谢,但讲无妨。”
林剑澜道:“实不相瞒,年老帮主此次遇难,恐怕与我义父日前私下相托某事有关,小弟也不能袖手旁观,意欲同各位一同押送雷阚去往长安,一来查个清楚明白,二来亲往祭奠年老帮主的英灵,也替我义父尽一份哀思。”
唐子慕眼中寒光一闪,对林剑澜上下打量,忽的一笑,慢慢踱步到他身边,侧身低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公子冰雪样的人,怎地不明白此中道理?”
山坳中虽然无风,听这话林剑澜却是心里一个激灵,回头瞥了唐子慕一眼,见他虽然面露笑容,眼神却煞是冰冷无情,与刚才谈论起难民的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大为不同。
林剑澜心道:“年老帮主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却不是那种以银钱量人之人,这唐子慕倾家荡产加入丐帮,必定自己也有些让年老帮主服气的本事。我刚才在分舵中所问,他未必不懂,或许比我还深知其中蹊跷之处,但却千方百计的遮掩阻拦,雷大哥这条性命在他眼中如同草根一般。”越想越觉得唐子慕心思难料。
林剑澜转身见刁北斗远远站在一旁指挥,齐藩却跟在身后不远除向这边张望,心内一笑,转身走去道:“晚辈久仰齐长老性情坦率刚正不阿,刚才听那一声长啸,更是让晚辈长了见识,这一路上我以为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没想到是这等大事,实在是莽撞,若有得罪之处,老英雄万勿怪罪。”说罢长身一揖。
齐藩本来和他无甚接触,只因林剑澜拦阻丐帮捉拿雷阚,因此对他略有不爽,现今林剑澜亲自带着他们将人找到,又如此好言说了一番,刚才心中的怒意早已平歇,平心而论,他心中倒也着实佩服眼前的这位少年,便笑道:“都是误会,解开了便好!”
林剑澜面露哀戚道:“江湖之中,最怕的便是帮派之中出了叛徒,几年前我义父受人陷害,被逼出帮隐遁三年之久方洗刷清白,匡义帮几乎一蹶不振,其间痛楚,晚辈虽未亲历,但是也深有体会。”
齐藩也听年永寿说过此事,此刻听他一提,倒与丐帮此刻情形也有些相似,连连点头道:“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