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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便立在那白色的花雨中,神情迷茫,仰头而视,又回头看了看那小屋,一霎时只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林剑澜心中震惊到了极点,凝神看去,竟和他生活了十数年的那所北方小院惊人的相似!仔细看去,那梨树也并非本地所长,竟像是从北方移植的,小院的窗纸也是糊在外面,屋檐下还挂了一串玉米,四周则是粗制的栅栏,上面牵牛花绿蔓缠绕,竞相开放。触目所及,小院中无一处不刻意模仿北方的住所,就连水井摆放的位置都是丝毫不差。院中地面甚是清洁,还残留着扫帚的划痕,显见是经常有人打扫,只是那小屋内十分静寂,院中的井盖也是用铁链锁住盖紧,看来许久未用,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陆蔓和白宗平看他神情古怪,又哪里知道以前的种种前情?所以也是呆呆立在那里,并不开口。

忽而人声渐进,却是一群清客赶至院门外,神情恼怒之至,却不进来,只是向内对三人喊道:“各位远来是客,我家韦花王好心请各位前来,各位为什么擅创府中禁地?”

三人一惊,林剑澜此刻也惊醒过来,心道:“此次确是我无理,扭开锁头闯进来,却不知那二人为何把这普通小院口口声声叫做‘禁地’?”此时间却哪容得他细想,只得喊道:“实在对不住,我只是一是好奇,实无恶意,若是冒犯了韦花王,我们愿意当面赔罪。”

说罢,三人走出院来,却马上被众人纷纷围住,一个面白无须的清客道:“各位既已进了禁地,我们只好得罪了,各位最好不要擅动,等韦花王前来发落。”

陆蔓却听得好气又好笑,道:“既然是客,哪有客人不小心看了什么地方就要等主人发落的道理!?况且院门之上也没有写明‘禁地’二字,我们无意之中进去,给你们韦花王赔个礼就是!”说罢便抽身向前,那清客却“唰”的抽出两柄长锏拦道:“我再劝各位一句,不要擅动!”

三人本为见韦花王所来,若在此等待,必定也能见到韦花王一面,而事到此时,陆蔓不由得火气上升,心中想道:“哪有这样规矩大的主人家?”

白宗平暗道:“不过是护院的喽啰,竟这般嚣张。”想到此已经起了动手之念,面色阴沉道:“要动武么?恐怕各位想拦我们还欠些功夫!”说罢手上已是悄悄扣了一把太阴针。

那使双锏的清客一怒便要上前,却一把被旁边一个长髯清客拽住道:“韦花王府第清净,秦兄弟且莫要随意动武,吵了其他贵客,我们不好交差。”却转头对三人苦笑道:“各位还是听在下一句,也算是各位给我们些个薄面,不要让我们当差的为难。”

那秦姓清客却将双锏掷在地上,冷笑道:“在这里当什么劳什子‘清客’,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你这‘差’当的却真够有味的!也不怕丢尽了‘小罗成’的脸!”说罢竟怒冲冲离去。

陆蔓心中却愕然道:“曾听我娘说过,‘长髯罗成’和‘玉面秦琼’正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少年英雄,二人结拜联袂行走江湖,一个使枪,一个使锏,因此得此美誉。那时我年纪还太小,不能亲眼见识他们的武功,不过既然和本朝开国名将相比,必然不差。听说十年前二人突然失去下落,若说归隐,并未告贴江湖,也有人说二人不和而在西北决斗,两败而亡,看来竟是谣传了。没想到一代名侠竟然自甘埋没于这‘花王府’之内近十年,还是‘当差的’身份,看来其他的清客必定也是以前的江湖豪客了,那韦花王到底是何来历,竟能招揽这许多江湖中人?”

心思一转,陆蔓将白宗平的手紧紧拉住,施礼笑道:“原来这位前辈就是人称‘长髯罗成’的罗威廷罗大侠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陆蔓此话说的伶俐,明面上听来是说久仰对方威名,里面却藏着一代侠客竟然甘为下人的意思。

罗威廷被一个小姑娘笑脸抢白,脸色一阵红白不定,勉强笑道:“各位休再提当年,今日罗某只是府中一名小小的清客而已。”说罢拾起双锏,竟自追过去了。

林剑澜本不欲和他们动武,只是此时心中急切难耐,迫切想见到韦花王问他刚才那小院到底有何来历,强自镇定道:“刚才不知为何一时懵懂,竟然扭坏了门锁,虽是无意,但是毕竟是我们无理,不如就在此等候那韦花王前来,一来赔礼,二来反而能更早见到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