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忽然好希望这‘得得得’的马蹄声来得快一些,可是那已是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就在要拐弯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马蹄声陡停,花无叶出手如电,直抓欧阳尚晴的左肩,本来就已放弃抵抗的欧阳尚情下意识侧身,花无叶的手蹭着欧阳尚晴的黑发一掠而过却是陡然直下疾点欧阳尚晴背后几处要穴,当下欧阳尚晴便是已被制住,动弹不得分毫。顺手花无叶连同她的哑穴也是一道点住。
欧阳小蝶的心很乱很乱,马儿愈是狂奔她的心欲乱,当马儿再前进一步,拐过这个弯,她就立刻可以看到那个任飘萍的天堂、那座茅屋,她的眼前似乎已是那个从早坐到晚坐在茅屋前呆呆的不吃不喝的少年任飘萍的模样,欧阳小蝶就在这时勒马。
勒马陡停的欧阳小蝶面前的任飘萍的模样忽然变成了屏儿,不不不,又变成了赵宏云,不一会儿眼前浮现出欧阳尚晴的幽怨的眼神,还有欧阳迦存看着自己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忽然欧阳迦存渐渐远去,化做成赵世青的模样,赵世青满身是血,无别绝伦地吃惊,吃惊的眼望着自己,吃惊地说道:你是我的儿媳呀?!欧阳小蝶又开始摇头,疯狂地摇头,大声地喊道:不!不!不!
‘不’字出口,马儿受惊,前蹄‘噔’地踏出一步,欧阳小蝶便看见了那座真实的茅屋,茅屋前没有人,也没有马,之前飞走了一匹的那批鸟儿似乎又回来了,在茅屋前的小院子里又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斗笠之下,面纱之后的欧阳小蝶的眼渐渐回到现实,白衣飘荡,欧阳小蝶已是下马,推开篱笆门,鸟儿惊飞,举目望,茅屋的门扉上手掌印的痕迹赫然在目,心中说不出的是喜是悲,却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脱口道:“萍哥,你在吗?”没有任飘萍的回音,山风中的枫叶刷刷刷作响。
欧阳小蝶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冲进屋,复又冲出,眼前灰白石地上的一支淡绿色孔雀状的翡翠发簪已是引起她的注意。欧阳小蝶仔细地盯着捡起拿在手上的那支发簪,长久发呆,又紧紧握住发簪放在心口上,良久。欧阳小蝶扯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尚晴……尚晴……尚晴……”
漫山遍野橙红黄三色的每一片枫叶都在摇摆着回荡反射‘尚晴’这两个字,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山风掠过,欧阳尚晴四下旋转,双目已是茫然,在这寂静空荡的栖霞山里耳边听到的只是自己的一声更比一声绝望的声音。
……
天已近黄昏,天空中的鸟儿一群群飞过,眨眼便没入树林中去了。
崎岖的山路上,骑着任飘萍的祥云马儿,一路直奔南京城,李冰玉看着怀中的欧阳尚晴,不禁心中嘀咕:欧阳小蝶似乎不认识她了!李冰玉身后的是骑着欧阳尚晴的马儿的花无叶,花无叶已是在后边道:“三姐,为何要急匆匆走,难不成你我还害怕来人!”
李冰玉摇头笑道:“老四,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来时一路上你难道没有觉察到江湖上各个大小门派、江湖好手都在向南京城方向聚集吗?”
花无叶皱眉道:“厄,没注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群乌合之众!”
李冰玉气道:“你呀,榆木疙瘩不开窍,这说明江湖中可能出大事了,你也不想想看,若是那‘尼僧道丐痴癫狂’中出来几人,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花无叶半晌才道:“三姐,你是谁这些人也是冲着任飘萍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九天玄功》来的?”见李冰玉没有理他,又道:“嗯,有可能!有可能!”
说话间,已是到了栖霞山的东南边出口,二人却是相视苦笑。原来这东南边的出口是一隘口,两道山崖击夹出的出口处只有不到七尺宽,而在这不到七尺宽的隘口处就挤满了足足有百十号江湖各色人物,有和尚、有道士、有乞丐,而且还有尼姑,当然最多的人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