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老人的目光似是已回到了眼前,道:“不管怎样,路总是要走下去,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常小雨道:“是!”二人同时转身,就在此刻,一匹马蹄声暴风骤雨般疾行而来,转眼便到了二人身后,二人复又转身,一黑衣人已是干净利落地从马上跳下,当即对着龙门老人一低头道:“大人,显宗现卧病于昌德宫之斋殿,其病已是无人能治,只怕撑不了多久!”
龙门老人和常小雨同时一惊,龙门老人脱口道:“怎么?嗯,很好!很好很好!李棩这小子看来活不长久,他今年应当只有三十四岁吧!”复又仰天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却是突然脸色大变道:“怎么现在才有消息?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国内是不是一团糟?”
那黑衣人右手在脸上擦拭,不只是因为害怕在擦汗还是在擦拭龙门老人因激动而喷溅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口中忙道:“大人,你知道的,保皇派那边最近一直严查边境,所以……所以……”
龙门老人点头,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随后对着常小雨呵呵笑道:“李棩死了的话继位的必是李焞!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许该是更弦易张的时候了!”
常小雨笑,却是难掩嘴角扯动间显现的牵强,点头,道:“师傅!休息吧!”
……
更弦易张,是指改变对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从而采取措施而为之。
现在任飘萍就躺在瞻园唐灵为他安排的房内,此刻的他正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来自己真的错了,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是不是该更弦易张,应该活得真实明亮起来,而不是那种看似潇洒倜傥内心却苦楚凄凉。也许太累了,也许更弦易张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很快任飘萍就睡着了。
和任飘萍一墙之隔躺在床上的是欧阳小蝶,欧阳小蝶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只因为她知道任飘萍说过她一定会恢复到原先的容貌,她从来不怀疑任飘萍说过的话,因为任飘萍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更因为那个任飘萍对自己一直苦苦守候的已经是莫须有的誓言。
欧阳小蝶睡着了,一高峰也睡着了,整个瞻园似乎都睡着了,唐灵却没有睡。唐灵换了一套紧身的粉红莲花裙,提着一盏写有瞻园二字的宫灯,悄悄出了瞻园,走在寂静的夜的街上,想起因为欧阳小蝶任飘萍对一高峰的那种一反往常震怒之极的表现,不禁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就是此刻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似乎都要掉下来一般。
文德桥已经在望,唐灵的脚步更紧了些,很快,她便看到风雅颂酒楼燕无双的窗户的灯,上得楼的唐灵发现燕无双的房门竟是虚掩着,轻推虚掩的门,依旧亮着的灯下,燕无双坐在桌旁一只手支着头正在打盹。
唐灵一步跨进,惊醒的燕无双猛地抬头,脱口道:“任公子……”见是唐灵,瞬间的失落、随即而来的羞涩、连同莫名的喜悦轮番上演在燕无双的娇慵的脸上,掩嘴改口急道:“唐灵,是你!”
唐林心中一抹酸楚涌起,面上却是笑道:“无双姐,你还在等他啊!”
燕无双站起身,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斥道:“死丫头!我有那么无聊吗?”旋即又问道:“对了,他不是看你去了吗?”
唐灵眼睛一眨,道:“是!任大哥让我来接你去瞻园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