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对不会投降!”樊文超大吼道:“我们非降之将!我们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四千运粮军一听,激动得热血翻腾,齐齐跟着大吼。
“我又没说要你们投降。”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如果要抓住你们,我们在你们自翠云谷运粮的第一天就可以动手了。我们不想招降你们,只想让天下人看看,李密是怎么以小人之心,来迫害自己手下的。你们皆是忠勇之人,我很敬佩,虽然是敌人,可是我心中敬佩之意不减。你们走吧,天大地大,任你们纵横,我绝对不拦阻……”
“等等。”高冠宽袍的杜伏威不同意了,出声拦阻道:“徐小子,你不要我要啊!我江淮军有兵无将,他们过来刚刚合适。喂,樊文超,老子的江淮军不差,过来帮本总管如何?”
“只要死将。”樊文超摇头,决绝地道:“没有降将。”
“死脑筋。”杜伏威一指那四千运粮士兵,大笑道:“如果你一死,那么陈智略他必不能独活,一个人苟存于世,也拔剑自刎。你们两个当大将的死了,有没有想过他们?他们在荥阳可能有儿有女,有父有母,有妻有家,他们父母生养他们不易,儿女妻子还等着他们抚养,等着他们回去,他们的父母等着他们贻养天年,你却一死了之,统统仍下他们不管了,任凭他们死活,你就这样领兵啊?”
“将军!”一听到父母儿女,一听到妻子家人,众人的热血一下子降下来了,禁不住放声大哭,就连樊文超的亲卫,也软坐在地,泪流不绝。
“老子有钱。”杜伏威牛屁哄哄地道:“可以让你们拿去抚恤士兵的家人,让你们再无后顾之忧,而且你们可以保留自己的部属,甚至不必挂上我江淮军的名字,不必用我们江淮军的旗帜,你们只需要帮我做好运粮的工作,以工代酬,等你们的工钱可以还清那笔给你们士兵的抚恤费用,你们可以自去,如何?”
“樊将军。”徐子陵暗暗向杜伏威伸了个大拇指,大笑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死远远比活在这个人世更加容易,一剑划过,鲜血长流,一命呜呼,何其简单。但活在这个世上,却受尽折磨,受到苦累和艰辛,可是人有时不得不活着。因为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为自己,你是一个将军,身后有几千人看着你,他们期望你能带领他们走出死亡,以你一人之苦,换取千人之幸。樊将军,请三思。”
“将军,将军,请帮帮我们!”一个伤兵扑上去,抱住樊文超的大腿,痛哭失声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将军,我家中有老有少,我不想死……”
“将军!”四千人齐齐跪倒,磕首而泣。
“我们不会向你们投降!”樊文超目中热泪长流,他忽然放声大吼道。
“你不是向我们投降。”徐子陵微笑而答道。
“我们只是为求酬劳为求活命而做的劳工!我们不是你们的人!”樊文超痛苦地闭上双眼,再次大吼道。
“你们是劳工,不是我军将士。”徐子陵点头,肯定地道。
“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军粮。”杜伏威道:“你们不必在此仗参加洛阳之事,你们可以在边上休息,你们可以收拾让李密迫死的同伴尸骸,让他们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