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侗离去也罢。”沈落雁长目微合,淡然道:“所有宫人一并也无有不可。只是独孤家与郑王乃世仇对头,一旦让他们离城,到时郑王责难夫君,可能怒极而斩,或削职,或逐离。我们打生打死,最后可能却落得如此之收场。你们秦王殿下,就是如此对待我家夫君为兄弟的?”
“徐公子为郑王之臂,如何会有此等之危?”那个文弱秀气的长孙无忌微咳一声,轻笑道:“沈军师过于忧心而危言耸听也!”
“真是奇怪了。”杜伏威大笑而问道:“虽然主事的是徐小混混,可是本总管也有份出兵,刘将军也兵出洛阳,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的意见呢?莫非你们视我们江淮军和大夏军无物?”
“不敢。”庞玉拱手恭敬地道:“秦王殿下对大总管及刘将军向来敬重,我等属下岂会有半分不敬?”
“请大总管刘将军两位思及殿下苦心,与沈军师早下决定,此量宜早不宜迟。”目厉如刀的李靖起身向四周团团一拱,道:“我军刚刚探知,突厥人已经断绝与李密之前的和议,李密出城之日屈指可计。秦王估计,于三天之内,瓦岗军必然乘风雪出城,重返荥阳。”
“荥阳已经改旗换帜,李密重归可能不大。”刘黑闼摇摇头道:“他是想绕道去攻击宇文阀或者长白知世郎吧?虽然路途遥远,李密此举乃是行险一博。只因如果突厥人与他断了和议,如果你们大唐军又不接受他的残军,天下间除此两地之处,还有李密可去之处吗?”
“徐小混混多少也听点我的这个大混混的。”杜伏威牛屁哄哄地道:“本总管大胆代大家发一个话,你们看看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大家爽快点。”
“请大总管明示。”庞玉一听,与李靖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起身与李靖站在一起,等杜伏威发话。
“越王侗及宫人一众尽可离去。”杜伏威哼道:“但是你们大唐军有长安之富,想必不在乎此许宫城之内的旧弃之物,我们江淮军穷困渡日不易,就连现在御寒之衣也少,秦王总不是想看着我江淮军空手而回吧?独孤家的事,我们管不着,他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郑王方面,我老杜虽然没有交情,但援手而来,说两声他想必还是听得进去的。也就是说,人走可以,东西留下!”
“皇家礼仪,怎么有失?”红拂冷哼一声道:“你们江淮军再穷,也不能强抢皇室之物!”
“老子就是抢劫!”杜伏威一听,生气了,大喝一声道:“老子就是抢劫来了,怎么啦?你们莫非还真以为老子是热心助人来的不成?只许你们秦王釜底抽薪,就不会老子拿点应拿之物?一点东西也舍不得,还死顾着什么皇家礼仪的话就拉倒,想装腔作势的,就尽管装个够,老子才不鸟你们!”
皇城之内,郑国公府。
徐子陵面前,坐着一干人众。王世充此时笑容满面,心情大好,连连向徐子陵献酒,等美姬歌舞罢,又向徐子陵介绍道:“子陵,这位是大明尊五明子之一烈暇,此番皇城不失,大明尊上下,烈暇明子出力甚巨。列暇明子,此位就是朕常常向你提起的徐军师,两位俱是英雄少年,想必更有共同喜爱,两位多多亲近。”
“烈暇明子吗?”徐子陵一听,眼神一动,马上大笑道:“我虽然想说久抑,但不想那么虚伪,烈暇明子年轻英俊仪表非凡,想必很得美人青睐,可是我之劲敌啊!”
“烈暇再骄狂,又怎么敢在风流天下闻名的徐公子面前自夸!”那个烈暇的确长得一表人材,轮廓有异族人特有的分明,高鼻英目,身上的气息如焰如炎,尤其是双目之内,隐隐有一股妖火闪烁,生出一种奇异的魅力,勾人心魂。
烈暇一听徐子陵之言,也故作豪爽哈哈大笑道:“徐公子之艳福,才使烈暇打心底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