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一天除了睡觉的四个时辰之外,其它时间都在赶路。
现在华夏军远远将他们吐谷浑的队伍抛在后头,拉出一道十里也不止的队伍,在最前面,就是华夏军那些疯子,然后是伏骞王子的队伍,最后的几千人,三五成群,竟然走出数里不止的长队。他们已经失去了先前到远方掠夺的热血,麻木地走着。
如果不是大军必须向前,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相信会有不少人做逃兵。
没有人不知道塞北风雪苦寒,可是谁也没有到,这个塞北深处的风雪厉害到这种程度,呵气成冰。几乎连一天停风开晴的天气也没有,整天都狂风呼啸。
原来一直深受吐谷浑勇士嘲笑的华夏军,显出惊人的耐力。
他们几乎就没有上过马背,除了停风雪的时候上马赶路,平时他们还帮马匹拖着巨重的包袱。最让人受不了的,他们对马匹简直呵护备至,几乎任何人对自己都像是吝啬鬼,吃东西简直都小心翼翼,仿佛吃多一口就会撑死似的。但是对于马匹,他们甚至烫热酒加在雪水来喂马,平时吐谷浑的勇士用金子也绝对不肯换一滴的好酒,他们用来喂马。
他们甚至在睡觉,都在前进,由同伴拉着一个古怪的雪橇,轮流前进。
开初骑着马前进的吐谷浑勇士们多次曾将他们这些有马不骑而用双腿走路的华夏军超过,但在休息之时又让他们一次次赶上。
吐谷浑的马匹越来越累,休息也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大风雪之下,大家都前进不快,相信华夏军早就走得没影了。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累,越来越慢,哈克忽然有一种恐惧,如果走不出这片雪原,如果走出这片雪原之后,没有找到草场,没有找到吃的,那他们如何是好?
无论是华夏军,还是伏骞王子,都拒绝了自己的分粮请求。
万一到时他们真的见死不救,那该怎么办?
与其再向前,不如回去吐谷浑,把那个老家伙推翻,反正小的远在天边,老的又雄风不再,何不轮到自己……哈克走着走着,忽然有这一种想法。
现在回去,不用十天,就会回到高昌,掠劫一番,补足了再折返吐谷浑,最后派人通报颉利,让他派人来干掉那个老家伙,到时归附东突厥,那吐谷浑之主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哈克看了看正在前面远处漫行的伏骞大军,暗叹得计,这些精锐尽出,吐谷浑空虚无比,若是自己借兵成功,相信王霸之业就指日成待。
“我们休息。”哈克命令道:“晚上再出发。派人找来普多鲁,本大公有事与他相商。”
他属下的士兵一听,如获大敕,个个就地停竭,围在一起,靠在马匹边上,恢复着极其疲惫的气力。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远处,有两个华夏军的士兵斥候,各踩在一面光滑的木板之上,张开一张古怪的大伞,顶着北风,让北风吹动身形,极速滑来。
他们灵活地绕过马匹和人群,直到哈克大公的面前,由一个小个子行礼道:“大公,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辰,请速速命令队伍起行,这是王子的命令。”另一个斥候极速向同样停下的休息普多鲁那边滑去,又向普多鲁传达着同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