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是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岳,他带领三山五湖的众多好手,一直埋伏于此,想要擒得红莲教重要人物,以便抢得先机。不料此时一见落入包围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也是一愣。便在此时,那假袁因的书信也到了,上面写明,来的便是红莲教新任教主。南宫岳大喜过望,吩咐下去,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走了泠菱,她发了火箭,定是招呼援兵的信号。
虽然陷入重围,泠菱也是泰然自若,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令南宫岳也颇为佩服。但佩服归佩服,手下却不能留情的,这次他招集的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如果泠菱成功脱困,传扬出去,这干人臊也要臊死。况且他也知道,五戒庄地处偏僻,泠菱虽发了火箭,也不会有多少人看到。
形势危急,泠菱虽然艺高人胆大,却也万万敌不过众人齐攻,她便以言语挤兑住南宫岳,让他们不能一拥而上,只要一个个来挑战,自己纵然逃不脱,也必然给敌以重创。
因此她横下心,以一条恋人枪独斗群雄。前两阵都是将来敌挑翻在地,算上这一阵,已经是三胜了。
想当年她父亲泠御风在黄山,单人独枪,力战四大世家,成就一世英名,泠菱虽未亲见,但也觉得当时的父亲定是无比决绝,那股英风豪气,定已冲破天宇。此时她的情形与乃父一般,此种想法蓦地涌上心头。
南宫岳见那手使流星锤的汉子又败下阵来,也暗自点头,此人是东海蓬莱岛的好手,名叫武天雄,外号叫做风雨双流星,能在二十招之内击败他,泠菱的枪法确是神出鬼没。可虽如此,南宫岳也并未在意,毕竟自己这一方还有数十名好手,便微然一笑,对后面众人道:“人家又讨战了,哪位前辈愿意下场啊?”
话音未落,早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南宫少主不必忧心,这一场我来。定要拿下这丫头。”
众人举目望去,见此人一个肥肥的身子,头大如斗,身穿一件葛袍,手中托着一条九节蜈蚣鞭。南宫岳自然认得此人,微笑道:“吴伯下场也好,只是还要小心。”
那人笑笑:“量她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说着向场中一站,手中的蜈蚣鞭垂于地面,大咧咧地道:“丫头,识相的就快快丢枪投降,免得送了性命。”泠菱见了他的样子与那条蜈蚣鞭,已经知道此人身份,不屑地冷笑:“姓吴的,你那几手三脚猫功夫,也配在此卖弄?若不怕死,便上前来吧。”
此人姓吴,双名培公,乃是山东一位豪客,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气,只是为人刻薄,喜贪金银,除此之外,人品上倒也说得过去。
身后人群中有人扬声道:“吴公下场,到也有样好处。”另一人接道:“什么好处啊?”那人道:“纵使不胜,也不至于丢了东西。”有几人一齐哄笑,都听得出来,那人是在讥讽吴培公一毛不拔,江湖中最看重的,便是一掷金千,慷慨相助的孟尝行径,像此类铁公鸡,纵使武功再高,也为人不齿。
吴培公如何听不出来,只是此类话听得极多,也就不往心里去,他眼角一扫,见南宫岳也面现莞尔之色,不由得立生不平之气,暗想,你们都看不起我,今日我便将这丫头擒了,为江湖立一大功,看你们还有何说。
想罢,他便不再开口,手中蜈蚣鞭一抖,哗啦啦一响,九节蜈蚣鞭居然被他抖成了一条直线,如同一条铁棒一般,直刺过来。
众人一直哂笑他的吝啬,只觉得此人像个守财奴,哪有点江湖人的样子,可现在一看他出手,所有的嘲笑之色都僵在脸上,没有见过他出手的人此时才知道,吴培公的名气,确实不是自吹自擂,单只这一手,内力便极为精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泠菱曾看过他的画像,研究过他的功夫,因此已经做到知己知彼,此人内力精纯,鞭法出奇,她是了解的,但还远未达到顶尖高手的境地,此时见他一鞭刺来,手中枪由下而上,撩向九节鞭的中间部位。
吴培公的这一招,就叫做“一条鞭法”,本身鞭法是极高的,但也有破绽。此时吴培公见她撩向鞭的中间,心头暗喜。原来这招鞭法看似简单,大多数人都会想到破解之道,就是在钢鞭当中一磕,蜈蚣鞭毕竟不是铁棍,每两条鞭中间有钢环相联,这一磕之下,鞭头会下垂,从而也就破了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