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水脚下毫不停留,一步一步向那朱红色的大门走去,她的身前,一层淡淡的波痕向前扩展,坚实的红木大门刚刚被换上还没有几天,就又在方未水恐怖的力量面前,裂开,粉碎,消融,当方未水缓缓地越过门槛时,刚才还好好的大门已是无影无踪了。
直到方未水走到门楼下,从丁锋的眼睛中消失,丁锋这才如梦方醒,静静地躺在街上的同伴的尸体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恶梦,而是真正的有敌来袭。猛地转过头去,那高高扬起的钟槌重重地敲了下去,当当的警钟声马上在宽广的院落中回响起来,一群群忙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看着一群群的天鹰堡众自各个方向上涌来,将自己团团地围在正中,方未水停下了脚步,一双美丽的眼睛径直闭了起来,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值得自己重视的对手出来,天鹰堡的大天龙手享誉江湖,想必还是有几个拿得出手的高手的。
数百名天鹰堡众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但却冷若冰霜的女子,一个个只觉得一阵阵的寒气自心头泛起,钢刀虽然高高扬起,却没有一个人敢迈出这第一步。
后院中的欧阳天这几天一直左眼皮跳个不停,俗语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只怕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前几天与林钰的一场大战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寂灭心经的威力,心中不由更是对林钰的师父方未水戒惧不已,徒弟已是如此,师父更是可想而知了。
前院那震人心肺的钟声告诉他,又有强敌来袭了,听那报警的钟声,杂乱而无章法,轻重不一,显是敲钟的人心情极度紊乱,才会如此失去常态,今天当值的丁锋欧阳天是知道的,那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了能将他震骇成这个样子,可见来人非同一般,和坐在一边的银瓶对视一眼,二人都是脸有忧色,两人缓缓地站起来,同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岗楼上的丁锋将警钟一阵狂敲,听到刺耳的钟声在院子中响起,心头松了一口气,手一松,钟槌已是脱手掉在地上,人如同虚脱一般委顿在地,半晌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抬眼向院子中敲去,那个神秘的女人仍是纹丝不动地站在众人之中,那微微高扬起的头颅仿佛在告诉他此人对众人的不屑,丁锋的冷汗自额头上涔涔而下,咬咬牙,一个转身,自前方一跃而下,跳到街面上的他再也没有回头,一溜烟地向外跑去,天鹰完了,这个人是江湖上让人闻声色变的方未水,猛地想起此人的丁锋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了。他还不想死得这早。
方未水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看向林厅门口,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欧阳天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紧随着他的是帮中此时唯一幸存的供奉银瓶。
众人看到堡主出现,顿时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刚的对峙虽然没有一人出手,但这个神秘的女人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却如同让他们仿佛大战一场般,个个都有脱力的感觉,人群散开一条通道,让他们的主心骨走了进来。
欧阳天一步步地走向方未水,内心沉重之极,每走一步,对方给予他的压力就仿佛大了许多,似乎眼前有一层极大的阻力在阻挠着他前进,地面上,一层清晰的脚印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银瓶脸争郑重之极,锐利的长剑已是出鞘,如影随形的跟着堡主,剑上光茫闪烁,隐隐发出嘶嘶声,他每前进一步,都不得不稍微的停一小会儿,然后又迈步向前,心里的震骇实是无以复加,眼前的这个女人竟仿佛对空间的阻隔视若无睹,虽然中间隔着一个欧阳天,但却同样的将压力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两人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一丈远的地方,方未水微微地点点,似乎对两人的表现还算满意。欧阳天猛地身躯一晃,刚刚还如山的压力竟然在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对面此人从没出手过一样。
“方未水?”欧阳天的声音干涩不已。从对手内力的特点上,他已是发现了此人的内力与林钰如出一辙,只不过比林钰强多了。
“不错,尚值得我来此一趟!”方未水点点头,浑没将对面这两个名震江湖的人放在眼中,“久闻天鹰堡的大天龙手乃江湖一绝,可惜我还从未见识过,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欧阳天道:“我天鹰堡与方仙子从未有过过节,为何今日来挑天鹰堡的梁子?”一向强横之极的欧阳天说出这种话来,不谛是向对方服软了,周围的天鹰堡众脸上不由都是变色。
方未水简单地道:“云飞扬,我要云飞扬去办一件事,但你不死,他却是走不了,所以我只好来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欧阳天一阵苦笑,情知今日已是不免一战,否则自己就只有当场服输一途,但如此一来,天鹰堡在江湖上将再不会有立锥之地,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会瞑目。心中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在北方好好的呆着岂不是好,何苦来沾这趟浑水,现在终于将自己逼上了绝途,世事可真是难料了,几年前自己风光无比地驾临上洛,但想不到今日却落到这一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