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鹰见他盛怒之下,居然仍能气度沉凝,全身不露丝毫破绽,不禁心下佩服道:“在下传──”他的名字还未说完,毕夜惊一头大鸟般凌空扑来,一出手即用上了天魔击三大散招,昔日韩公度便是在这三大散招下吃了大亏,致被冷箭所杀。
传鹰一声长笑,镇定如常,左手一刀,迎着当空跃来的毕夜惊劈去,右手轻轻搂起祝夫人的蛮腰,轻轻一送,祝夫人有若飘羽地飞越三丈之外,落在一个软草坪上,他这几下动作行云流水,便似曾经操作了上千百次那样。
毕夜惊头下脚上的朝传鹰扑来,双手幻出漫天爪影,传鹰劈来一刀,看似简单平实,那知留心之下,既不知刀势是从何处来,也不知刀势要作何种变化,他甚至不知道刀势是快是慢,只觉这一刀包含了宇宙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毕夜惊大骇之下,不理刀势,竟然一掌向传鹰劈去,另一手却抓向刀锋,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传鹰心下暗赞,暗忖自己适才借雷电练刀,领悟出刀道的至极,精气神臻至最佳状态,这一刀蓄势待发,实蕴天地之威,除非是无上宗师令东来或魔宗蒙赤行等武学大师,才可以出手化解,这毕夜惊舍身杀敌,自己势不能与其同归于尽,只好被迫收刀,此可说是化解此刀之危的另一个方法。长笑一声,说退便退,连人带刀,已站在祝夫人旁边,好像从未出过手一样。
毕夜惊幸逃大难,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但传鹰长刀遥指,仍把他罩在刀气之内。
传鹰大喝一声,长刀再度劈出,刀光迅速越过三丈的距离,划向毕夜惊,劈散了漫天爪影,跟着鲜血飞溅,毕夜惊掠空退走,转瞬不见。
祝夫人目瞪口呆,这个似乎永不会被击败的恶魔,现在竟负伤落败逃走,这传鹰的刀法肯定到了君临天下的地步。传鹰回头望来,苦笑一下道:“此人武功之高,实我平生仅见,竟能在我刀法巅峰状态之下,仍能带伤而逃,他日必是心腹大患。”
祝夫人扑哧一笑道:“他最多是你的心腹小患?”
传鹰一呆道:“还未请教姑娘。”
祝夫人道:“先夫姓祝,我本家姓萧,小字楚楚。”
传鹰道:“果然好名字,不如我叫你楚楚好了。”
传鹰不拘俗礼,兴之所至,任意行事。
祝夫人道:“那么我叫你传大哥吧!”神态甚是欢喜。
传鹰道:“我现在受强仇大敌追杀,虽然武功较前精进,敌人亦非好惹。”语声一顿,似乎陷入思索中,祝夫人望着这男子,极盼望能分担他的忧虑。
传鹰皱皱眉头,缓缓道:“其实已出现的敌人,势力强大得足以将我杀死,但对阵之时还须配合得天时地理和人为的战术,未至最后,难定胜败,所以我夷然不惧。但我心中却知道有一至强至大的敌人,这人如附骨之疽,暗伏在我心灵内,找寻我的破绽,偶不小心,便要遭杀身之祸,这才是我真正的心腹大患。”又看了祝夫人一眼,见她一面关切,不禁加了一句:“不是心腹小患。”
祝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望了他一眼,心想此人不知何时才会正经做人,居然在这个时刻,还要跟她开玩笑,转念一想,又愁肠百结。
传鹰道:“楚楚,请告诉我附近那里有安全的地点,待我将你送抵该处,才继续赶往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