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知道日哭鬼与鲁子洋定是通了消息,问起父亲的下落,日哭鬼却也不知,想来吊靴鬼与缠魂鬼尚不及回来复命。
小弦天性乐观,心想到了擒天堡总能打听到,若是被龙堡主收为徒弟,擒天堡自然亦不会为难父亲。
他放下了心事,拉着日哭鬼在城中四处乱转。
那涪陵城虽然不大,却也热闹,唱曲说书卖艺耍技不一而足,二人随走随停,足有两个时辰方才大致将涪陵城逛了一圈。
此刻已过了午间,二人倒真是觉得饿了,看到一家名为“三香阁”的酒楼临江而立,倒也颇为气派,便进去找个临窗的桌子坐下。
小弦第一次有这么多银子在手,豪气大发,抢在日哭鬼的前面从伙计手中接过菜谱:“今天我做东,不许跟我抢。”
日哭鬼见小弦兴致勃勃,一脸亢奋,不愿扫他的兴,含笑点头。
他江湖经验丰富,一进店中浏目四顾,已将四处情形尽收眼底。
其时已过午膳时间,店内食客不多,加上自己这席,便只有四张桌子前坐得有人。
中厅的桌前坐着二人,均是藏青短褂,白布包头,看起来应是来涪陵城做生意的商贾。
日哭鬼的目光转向东首,不由暗喝一声彩。
那桌边坐着两女一男,年长那个女子二十一二岁,明眸皓齿。淡素蛾眉,头戴青黑无沿笙帽,披露出一头乌黑似云的秀发,身着杏黄紧袖上衣,上绣蓝色印花。勾勒出修长纤细的腰身,再衬着娇嫩白皙的肌肤,更是显得婀娜多姿,艳光照人,举手投足间更是不经意流露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风韵。似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最令人侧目的尚不是她那清妍绝俗的相貌,却是双耳各挂着一枚大大的双环金色耳坠,甚是少见。
另一个女子年龄不过十四五岁,却是生得粉妆玉琢般娇俏可喜,恬淡的弯眉。清冷的杏眼,细巧的脸庞,挺秀的鼻子,嫣红的两腮……这些似是绝不搭配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似是冷傲、似是顽皮、似是忧郁、又似是倔强的一种惊艳!她二人旁若无人地低低说笑,像是全然不知自己已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日哭鬼数年不近女色,虽见到这二个女子令人吃惊的美丽,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见她二人的目光不时飘向小弦,然后又是一阵絮絮轻笑,却不知是何道理。
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那个同桌男子身上,那人坐于这两个女子的对面,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蓑笠。正缓缓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只是背对着自己,又是在僻光暗影处,看不清样貌。
小弦轻轻捅了一下日哭鬼,嘴巴向那男子一呶,低声道:“那个人有点怪……”
日哭鬼觉得这个背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根本想不起来何时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