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小弦满怀心事,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名字不好听,不如叫鸟大师吧。”
“你懂什么?此愚非是花鸟鱼虫的鱼,而是愚昧的愚。”
愚大师瞪了小弦一眼:“待你活到我这般年龄,便知道这天下的许多事情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预见,比之难臆测的天命,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哪怕再是聪明过人、智慧超群,亦全都不过是愚人罢了。”
小弦听他语中饱含禅意,正要凝神细听,青儿却强行递来一只桃子,咬一口下去只觉其味甘多汁,又不免连连叫好。
愚大师奇怪地看了小弦一眼:“你这小孩子虽是看起来有些慧根,却又极易为凡尘百像所惑,若说巧拙千挑万选便找出个这样的传人,老夫实在是有些不解。”
小弦分辩道:“我可不是巧拙大师的传人,他都死了六年多了。”
“巧拙死了?!”愚大师一震:“他的师兄忘念呢?”
小弦道:“忘念大师死得更早,好像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愚大师长叹一声,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老家伙都死了,这江湖原是你们年轻人的……”见小弦脸上亦现出茫然之色,萧然一笑:“此事头绪甚多,我也不知应该对你从何说起。你心里必有许多疑问,便由你来问我吧。”
小弦挠着头想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上次见巧拙大师是什么时候?你闭关前么?”
愚大师抬起头想了想,缓缓道:“那是上一度行道大会后又过了十一年的事情了。”
小弦暗自吐吐舌头,行道大会六十年一度,算来应该是四十九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连父亲许漠洋都没有生下来,而心目中有若神人的巧拙大师亦只不过还是个翩翩少年……如此一想,顿觉时光荏苒,岁月咨嗟,心头涌上一种时空交错的奇异感觉。
愚大师抬首望天,声音低沉而缓慢,充满着一种对往事的追忆与怀念:“经行道大会惨烈一战,四大家族的精英弟子几乎损失殆尽,过了十一年方渐渐恢复元气……”
小弦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行道大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当是四大家族开什么会议,莫非要比个你死我活么?”
愚大师望定小弦:“你可知行道大会这名目的由来?”
小弦喃喃念了数遍“行道大会”这四个字,疑惑道:“难道是替天行道的意思?”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