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探晴直觉到林纯对顾凌云似是有一种关切,也不隐瞒:“他本是我童年时共患难的朋友。想不到一别数年后,再遇时却已是在擎风侯府的大狱中!”
林纯犹豫一下,又问道:“义父既知你是为顾凌云而来,为何还会对你如此礼遇?”
苏探晴这才知道林纯对此中缘故毫不知情,当下也不隐瞒,将段虚寸去落凤小城找到他,擎风侯令他去金陵杀郭宜秋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林纯听罢,面上阴晴不定,似是拿不定主意,仔细思考一会,终现决然之色,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同去金陵!”
苏探晴看林纯的样子似是别有隐情,心头疑云浮生,暗咐这两人一个是摇陵堂中舞宵庄主,一个是炎阳道护法,各自处于完全对立的两大势力中,若说有什么渊源实是令人难以置信。他虽有百般疑虑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询问,转念想到林纯特意带自己到这移风馆中,必有缘故,沉声问道:“顾凌云当日是如何被擒,林姑娘可否对我讲清楚?”
林纯叹道:“那日当我赶到移风馆时,顾凌云已被段虚寸擒走。我是听了罗大才子的讲述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形……”当下便把从罗清才那里听到的情况对苏探晴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苏探晴听到那神秘的灰衣人一招间就将顾凌云击溃,脸现惊容:“这个灰衣人是什么人?顾凌云身为炎阳道护法之二,武功绝不至于如此不济,虽说这灰衣人是趁顾凌云不备时猝然出手,但本身无疑有极高强的武功,更是能抓住那稍瞬即逝的时机给对手一击必杀的重创,必是一位极其擅于伏击的超级杀手。”
林纯亦不知道那灰衣人的真实身份,犹豫道:“或许是段虚寸手下的奇兵吧。”
苏探晴道:“可惜那位罗大才子不通武功,若是我能亲见那灰衣人的出手,或能猜出他的来历。”他知道擎风侯手下能人无数,更有许多隐居多年久不出山的高手相助,一念至此,对营救顾凌云之事更觉心灰意冷,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林纯倒没有把那灰衣人放在心上,忽想起一事,对苏探晴道:“对了,罗清才曾对我说过他通过读唇之术猜出了顾凌云对齐通说了一句什么话,可惜他却不肯告诉我,似乎另有隐情。”
苏探晴点点头:“擎风侯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让你陪我同去金陵,这几日我应该还会留在洛阳,反正左右无事,便找机会去问问这位罗大才子。”
林纯按下重重心绪,喃喃道:“我看苏公子才来洛阳两天,便已发生了许多事。且不说别的,单是今晚那些人竟敢大模大样地在洛阳城中伏击我们,就足以令摇陵堂上下有所警戒了。照此情景下去,只怕这洛阳城中还会发生许多事情,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微一停顿,轻轻咬住嘴唇,方吐出那个名字:“顾凌云!”
苏探晴心中一动,思索道:“段虚寸曾对我说起过摇陵堂对擒住顾凌云之事秘而不宣,可看此情景,似乎人人都知道顾凌云失手洛阳被擒之事,到底是何人通告的消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望着酒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莫非摇陵堂中也有顾凌云的朋友,可又无法从擎风侯手中救出顾凌云,所以才四处散播消息呢?”
林纯脱口道:“不是我。”随即醒悟自己的失态,吐吐舌头,掩嘴一笑。
苏探晴早将林纯的神情看在眼底,也不说破,只是恍有所悟般淡然一笑。
林纯盯着他:“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