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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摔出去的十二名蒙面人均受了内伤,好在张无忌出手时并未直接攻及其身,是以十二人只是被劲风所伤,并不严重,这时都已爬了起来,迅速以极地退了去。

张无忌抢到黄烟之后,只见中竹的三人躺在地上已然死了。心下大奇,难道黄烟之中误中了三人的要害?仔细一看却见三人的眼中均流出血来,拉下蒙面黑布,其余五窍也有鲜血流出。原来这三人中镖受伤自知无法逃脱竟然便同时服毒自尽了。张无忌不禁心下骇然。

这时却听赵敏轻呼了一声:“无忌哥哥。”忙奔过去看,只见赵敏正站在那名被点了穴道尚裹在网子里的蒙面人身边,此人也是刚刚断气,致其命的却是眉心的一枚四角钢镖,那钢镖插入眉心大半,周围皮肤已成黑紫色,伤口流出黑血。张无忌仔细查看那毒伤,竟自认不出所中何毒。这是张无忌自精研王难姑的《毒经》后从未有过的。张赵二人心下暗暗纳罕,实在猜不透这些亡命之徒是何人,出自何处。

赵敏道:“无忌哥哥,看来他们是被人雇来的杀手,难道是朱元璋他……他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么?”

张无忌沉吟不答,心中所想也是如此,不禁心内暗叹,心想自己一日不让位看来总有人一日睡不安宁了。

张无忌从屠龙刀上摘了几枚星型钢镖小心包好放入怀中,心想太师傅和众位师伯师叔见多识广多半能够认识。马上要上武当山了,便请他们看看。

此去武当山已不甚远,不一日二人便到了山下。其时已是深秋的傍晚,这两日来秋雨连绵,阴云密布,秋风簌簌不绝,天气已经日冷一日。赵敏买了一件青色斗篷披在背上,两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满脸颇显风尘之色。到得灵霄宫前,呼唤小道童,那小道童倚在门口,见是张无忌来了,不由得大声欢呼起来,忙不迭地奔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等人便都迎了出来。进得观去,自有道童捧上香茶、点心和饭菜来。观里早已用过晚饭了,俞莲舟、张松溪和殷梨亭三人不愿离去等待,便捧了茶水坐在桌旁陪着张赵二人。张无忌没有见着杨不悔,便对殷梨亭笑道:“六叔,不见六婶出来,是否我已添小师弟啦?”

殷梨亭脸上一红,笑道:“快啦,应该隔不了几日了吧?”

张赵二人齐声笑着向殷梨亭抱拳恭喜,赵敏更是道:“以后可是有得六叔忙的啦,可不知六叔放下手中的宝剑后可还能洗得尿布么?”

一桌人哈哈大笑。

武当诸侠与赵敏之间本有颇多过节,但诸侠心中豁达,早已不计前嫌,尤其殷梨亭,说来他的这段姻缘多半还得感谢赵敏才是呢。若非当时赵敏手下阿三捏碎了他的四肢骨节,他焉能有机会接近杨不悔?更怎能获得她的垂青并下嫁了自己?至于那受伤之痛与此等大事相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吃完饭到得偏殿,宋远桥和俞岱岩已在等候了。张无忌见大师伯已全然道装打扮,想来已经出家为道,他头发尽白,原本微胖的身材完全廋了下去,双目深陷,神色不显喜怒,再不是以前的模样,心下不禁一酸,知道都是为宋青书所致。坐下后不敢再道别后情况,直接便将怀里藏的那几枚星型钢镖拿了出来,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武当诸侠初时看到那镖已是微微一惊,待听张无忌说完一时间均沉吟不语。过了半晌张松溪才道:“二哥,你看此物可与你我二人在福建一带所听闻的东瀛倭寇有关?”

俞莲舟缓缓点了点头,道:“适才听无忌说道他们使用的长刀和武功家数的确像。不过很少听闻他们在内陆活动,而似无忌所遇的那种组织严密、身手不凡的更是从未听闻。”

张松溪道:“现下天下大乱,无忌身为明教教主,当真处于风头浪尖,这些东瀛杀手的突然出现定然与争夺天下有关!”

赵敏道:“张四侠所言与小女心内所想不谋而合。那么张四侠认为谁是幕后主使呢?”

张松溪道:“天下能雇佣他们刺杀无忌的只有两家,一是当今朝廷、二是东南部起事的张士诚。”说到第一家时张松溪本欲脱口而出“当今朝廷鞑子皇帝”的,但碍于赵敏在此,“鞑子”二字一出口不免连赵敏也给骂了,便改了个口。

赵敏笑道:“四侠尚漏一人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