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玄宗偷接宝刀后又被空智掷出念珠打飞。司徒余心中暗喜,心道这道人外表喳喳呼呼,真实本领原来如此稀松平常。立刻放下方东白,拔剑向宝刀追去。
那刀正向玄慈飞去,玄慈面上平静之极,只微微伸出左手,五指微张,欲接那宝刀。而那胡德和司徒余几乎同时半途拦到了,两人刚欲抢住宝刀,忽然宝刀猛地向下一沉,竟凭空落入了一人手中,抬眼一看,竟是玄慈,他依然还是刚才那副模样,却不知怎么就一下滑到了这里来,并令宝刀凭空下沉,落入了他的手中。玄慈口称佛号,足下不动,已滑回了原处。如此神功一显,两人心中顿时冰凉,心知武功比这老僧差多了,还如何去抢宝刀?但就此离去心又不甘,便也如玄宗一般,一时间愣在了当地。
另外冲到圈外想浑水摸鱼的还有神拳门的掌门刘开山、巨鲸帮的帮主麦少伦等等,这一干人的武功实在是差得远了,便连圈外一丈以内都近不得,只能在外翘首张望,惊声而呼。
赵敏和灵虚等几人远远地站在圈外看着圈内夺刀大战并不言语。张无忌愣了一会儿,隐隐感到四叔如此必有深意,便没有上前。范遥则依然站在原地,袖着双手,冷眼旁观,没有丝毫表情。
张松溪手中没了屠龙刀,早已没有人来纠缠了,这时走到玄慈面前抱拳道:“大师有礼了!”
玄慈宣了声佛号道:“张四侠有礼。”
张松溪道:“屠龙宝刀乃是我师侄张无忌之物,还请归还本人。”
玄慈微微一愣,便将宝刀递了出去,但递了一半却又后悔了似的收了回来,只道:“阿弥陀佛。”便不给了。
张松溪道:“此刀原无主,乃武功高者得之,大师要做武林至尊,须得先胜了在下手中的宝剑!”说罢推剑而出,不是武当新近绝学太极剑法,而是武当一偏门剑法拂风剑法。这是张三丰早年创的一路剑法,剑去如清风拂绿叶,落花飘缨簌簌下,恍惚中,便似在向青山倾诉一件心事一般。张三丰隐居深山时,心中一直隐有一桩极大的心事,每每独对空山之时,想起那人,不由便纵声长啸,情难自已,只能拔剑而起,胡乱挥舞,久而久之,竟成了路数。后来出家为道,终于大彻大悟,再也不练这路剑法,直到几十年后听闻峨嵋创派祖师郭襄过世,才一时心绪不宁,在后山竹林内重练数遍,谁知这便让四弟子张松溪看到了。那时张松溪还年幼,非要缠着师傅学这路剑法,张三丰长叹一声,只道这路剑法只是好看,实则并无甚么用处的。但张松溪求艺执着,张三丰便教给了他。那时这路剑法还没有名字,弟子问时,恰值山风拂过,吹得满山翠竹刷刷作响,便随口道,就叫拂风剑法罢。
这路剑法连张无忌都没有见过,其他外人则更没有见过了,但此时张松溪使将出来,却将速度提高了数倍,一时间哪里还是拂风,简直便是疾风,出手便刷刷刷数十剑。玄慈依然宝相庄严,左手捧刀,右手持珠,只屈伸几根右手手指,上下拈拂,便将武当四侠张松溪的剑招一一御去,这一节便是张无忌也看得暗暗称奇。心道原来这四人中,武功竟以这老僧为最高。何以南少林成立这么多年,寺中藏龙卧虎,武功之强几不在北少林之下,却并没有半点名气?当真是奇了。
张松溪百余招剑招电闪般而过,玄慈一直只防不攻,张松溪心中暗暗诧异,开口道:“大师为何只守不攻?”
玄慈微微笑道:“施主不也招招虚招么?”
张松溪呵呵一笑,抬掌向玄慈胸口印去,道:“实的来了!”玄慈见掌到来,点头道:“这是武当震山掌!”也不躲闪,只是缓缓伸掌迎在胸前,软绵棉地接住了这一击。张松溪这一掌便如击在了棉花上,掌力深陷,却无半分功效。张松溪反手插回宝剑,右掌又击向玄慈胸膛,玄慈微微一笑,提起宝刀横挡在胸前,张松溪这一掌便击在了宝刀上,这一掌张松溪用了足有七成的功力,但击中宝刀后,依然如中败絮,所有掌力都被化为无形,张松溪暗叫一声佩服,足下跨出半步,双手同时催动内力,推将了过去。
此时司徒余和胡德互望了一眼,两人虽初次见面,但竟也心意相通,分开左右,同时向玄慈攻去。张松溪见此情形,立刻欲收掌力,却感到对方一股大力袭来,不敢造次,只得运劲相抗,只见玄慈微微一笑,右手推开张松溪的左掌,宝刀横拖,令张松溪的左掌也按在了宝刀上,空出了右掌,拖着张松溪滑出数步远,司徒余的长剑和胡德的八卦刀便纷纷走空。二人足下依势合为一处,此时玄慈已然跨出两步抬掌推了过去。这一掌掌势不急不缓,但掌力到处,竟震得空气嗡嗡作响,便如劈空掌一般,手掌还离二人半丈多远,二人便已同时回刃护面运劲相抗。掌风过处,二人足下足滑出了三步远,待二人终于挺住时,玄慈的第二掌却又来了。二人哪敢硬顶?忙倒跃飞出,闭气运劲相抗,落地后,脚下一阵摇晃,鼻孔中同时流下鲜血来。
二人不敢停留,忙奔出数丈方才回头盘腿坐下,运功疗伤。
张松溪心中亦是惊异,心想这老僧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这是甚么掌法?倘若他用此掌击自己,自己却又如何招架?
心念及此,不敢再与他比拼内力,便撤掌跃开,又拔出了剑来。玄慈甚是谦和,并没有缠住张松溪,而是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