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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火龙真人实不愿多提。张无忌心中甚想求几粒仙丹尝尝,终没好意思开口。一切顺其自然罢。

火龙真人自不愧为炼丹名家,招呼大家在石蒲团上坐定后,便取出丹药葫芦,倾了三粒墨绿色的药丸来递于张无忌道:“服下这三粒玄阴蚀骨丹,以九阴内力包裹,尽量慢慢化开。”

张无忌大喜,忙称谢接过,放入了口中,尝之口味苦极,粗辩之下显是草药蛇胆等制成之物,显非出自丹炉的烈火炼制之丹药,心中微感失望,暗运九阴真经中的内力将之包裹,试探药性,但觉一股极阴寒怪异的药力缓缓倾了出来,流入经脉,渗入骨骼,若非张无忌内力极强,便要发抖起来。难怪名叫玄阴蚀骨丹,竟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

感测到不对,九阳神功立刻便要自然升起驱逐,耳边只听火龙缓缓道:“收摄心神,唯用九阴。”

张无忌依言止住了九阳内力,只觉那玄阴寒气散发越来越快,夹裹着九阴真力,化成千丝万缕,迅速向全身散布而去,再也克制不住,浑身簌簌发抖起来。欲加克制,只得不停地增加九阴真力,不一会儿,竟将丹田中所有的九阴内力全部倾了出去。良久,方听得火龙真人道:“灵虚,用功罢。”二道各出单掌抵住了张无忌的背部,张无忌正觉浑身寒冷彻骨,痛苦难当之下,突然背上似被打开了两个缺口,这些散布于浑身经脉的内力便纷纷奔向那里,奔流而出。

张无忌只觉自己飞到了全然空旷的空中,黑漆漆,望不到边际,四面八方只有不知哪来的光亮一闪一闪,忽而幽暗,忽而夺目,自己的身体也成了虚幻般,无论何种光,竟都能透体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火龙空灵的声音缓缓道:“破而圆,废而立,散而聚,空无方欲纳有,足满则易溢出。收摄九阳,抽丝而发,绞绕九阴,以正阴阳。”

张无忌依言而行,全然腾空了身体,只觉一股纯良冰爽的凉气如丝而来,便抽出相同的九阳内力缠绕了上去,运行大周天。

此时外面天色已是极黑,屈指算来,竟是除夕之夜。山中荒僻,道家又喜清静无为,是以没有多少过年的热情,但由于来了不少客人,尤其有周颠花小蝶等人,才算热闹了一些。此时杨昳和赵敏二人已是相处极为融洽,但因白天游览山水之时赵敏身体不便,跟不上其他人,一直都是杨昳陪伴身边。

那湖边的草庐乃是火龙真人和灵虚的修道之所,杨昳住在几里外山下的几座房屋内,除几名老仆,琴箫八女也在其中。这晚众人便是在此用饭和歇宿。晚饭过后,令琴箫八女安顿好众人歇息后,杨昳便领赵敏去见过了一直未出来露面的母亲,这一见令赵敏心中诧异之极,原来杨母的卧房竟是一间小小的庵堂,杨母一身灰布纳衣,头顶光秃,手拿棒槌,不停地敲击木鱼,二女来拜,也只微微地杨了杨眉而已,未发一言。

赵敏心中奇怪,但此事不好过问,同杨昳退出来走远后,杨昳轻叹了一声道:“我娘当年不同意我爹出家,但苦劝不听,于是自己也出家了。她有意同爹赌气,竟出家做了尼姑……”说罢又是轻声长叹。

赵敏点头,奇道:“姊姊为何如此叹息?假若是我,可连他那道堂也设法拆了,香炉给他砸了!日日令他上当犯戒,做不了一天清静的道士!姊姊,你应该为伯母感到骄傲才对啊!咱们做女人的岂能当真便轻易地逆来顺受了?”

此话听得杨昳忍不住想笑,但她自小甚少言笑,立时扭过身生生忍住了。这时琴箫八女中一女过来福道:“小姐,热汤已经备好,请客人先行沐浴吧。”

杨昳这才一抿嘴对赵敏道:“好妹妹,听见了么?唤你前去沐浴了。”

赵敏心想杨昳表面上看来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心静无尘,但其心底深处定有许多苦楚无人诉说,正好趁此时试着开导开导她,便道:“热水多么?”

那女微微一愕,道:“我们八姐妹一起烧水,因今日客人众多,是以格外多烧了几桶,张夫人要用多少,尽管用便是。”

赵敏点头道:“好,那么杨姊姊,你同妹妹一起沐浴如何?说来可笑,妹妹如今笨得紧,自己洗已有多处洗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