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看似粗蠢,人却颇为精明,而且此人及其好色,年轻时由于家穷人丑,脾气暴躁,无论如何也讨不上个媳妇,无奈便以猪羊驴狗为妻,常常奸淫村中妇女,后来奸淫村里的一名寡妇,被寡妇的尖叫引来村民,痛打之后逃入了深山,投靠了麦积山,由于天生神力,作战悍勇,颇有智谋,便混上了一个小头目的位置。
此刻他越看赵敏的背影越是把持不定,虽然做了山贼以后,他已抢了几名女子上山供己享用,而这些女子最起码也比眼前的这个妇人显得年轻,肤色也好看了许多,但她们的背影、身材跟眼前这个黄脸婆比,却如何差得如此远?尤其刚才那一转眼见她惊诧的眼神?那眼睛?我的姥姥!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
有道是色狼最懂得欣赏女人,哪怕是一个并不美丽的女子,极色的色狼也往往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该女子的闪光点。难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的色狼固然令人讨厌,但被人当作稀世奇珍般希罕的感觉,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受用。
当然赵敏早已心属蛟龙,对这条癞蛤蟆只有心存厌恶了,她只在适才那一刹那间看见蛤蟆的眼中绿光一闪,便转过头去扑到张无忌的怀里去了,她冰雪聪明怎能不知自己的眼珠无法伪装,已被此人发现异常?这番做作只是继续伪装罢了。
果然蛤蟆一条粗大猩红的舌头将嘴唇一卷,嘿嘿一笑,便伸手去扒拉赵敏的肩头。
敢伸手动赵敏?张无忌饶是脾气甚好,又有意隐忍,也不禁有些气恼了。但他到底没有出手。蛤蟆在伸手扒拉赵敏的同时,眼睛是牢牢盯着张无忌这个中年“儒生”的。动别人老婆,岂能不妨着别人?
只见这个皮肤蜡黄,双目无神的汉子似乎已经吓得四肢发软了一般,心中正自得意,眼看巨手就要搭上那婆娘,却突然觉得那汉子昏黄无神的双目突然全黑,恍然间自己便如身入太虚了一般,全身一震,那伸出的巨手蓦地收了回来,啪啪啪啪,反反正正,在自己的脸上连抽了四个响亮的耳光。此举将正在满屋乱翻的五名喽啰吓了一大跳,只见这位蛤蟆头领,二话不说,以转身出去了。
难道这汉子是个甚么大人物?五人心中打鼓,反正没翻着一件值钱的物事,也没心再翻了,心中暗骂蛤蟆光顾自己,把赤膊卖命的弟兄都忘了。也跟着挤了出去。
大门外的费大通哪知店内发生了这种事,见蛤蟆低着头走出来,还道此人今日手脚利索,已然得手复命来了。便大声喝骂催促黑三儿。黑三二被催得心急如火,连伤数人搜完划归自己的区域,手拿肩背着大包小包奔了出来。
费大通还没注意蛤蟆六人手里的物品为何那么少,再去劫掠附近,喝令蛤蟆时,此人竟木不愣愣地不知所云,心下恼怒,抽了他两鞭也不见效。此人是个浑人,没有脑子,根本没去想其中的原因,只道回去再同他慢慢理论,且喝令其他人干活。但费大通身边有一个秀才楼英颇有才智,那是老大怕费大通有失安排在费大通身边的。此人早已觉察到蛤蟆有异,一直暗暗观察,此刻已经再无怀疑,立刻凑到费大通的耳边低语了一番。费大通眉毛一挑,心想难道蛤蟆撞邪了?
此事倘若是老大在,定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现下正在“干活”,何必无端端横生枝节,能令一个活蹦乱跳、鬼见了都发愁的蛤蟆顷刻间莫明其妙的变得如此迷迷瞪瞪,不是身怀异能地高手就是身有邪术的神棍,这两种人在此时此刻都少惹为妙,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人家既然没有正面挑衅,自己何必乱惹麻烦?
楼英也是个庸才,他明知道告诉三当家不如回去告诉大当家,倘若真对那人感兴趣,回头再派人来暗查就好。可惜此人颇为急功近利,急欲展现自己的才干,丝毫沉不住气,不但将自己的怀疑更添三分神秘地对费大通说了,还鼓动他亲自带人前去察探。费大通当即点了剩下的人手,重刀在手,拉马奔了回去。
他倒还没有笨到自己挺身硬闯的地步,而是使唤了两名小喽啰进去。直奔蛤蟆遇袭的那道门。这次倒还客气,竟破天荒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开,却只见一瘦长青袍老者寒着脸阴恻恻地道:“去而复回,尔等到底意欲如何?”
喽啰心中紧张,被这么阴恻恻地一问,不禁浑身直打哆嗦,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这时费大通已跃下马来,大步跨入客栈大门,正欲开口,谁知眼前青影一晃,那原本站在二楼房间里,门口尚挡了两个大活人的青袍老者,竟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这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当真吓了黑梭鱼一大跳,这时眼前又一花,一块银牌已经举在了他的面前,耳中只听那老者阴恻恻地道:“神衣门催命符,阁下有没有兴趣接?”
一听这话,费大通差点惊呼出口,两腿发麻,那柄重刀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去。他早已听闻神衣门乃至催命符,听说过那骇人听闻的八个字:“阎王讨命,接符必死!”昏暗的火把照射下,那块银牌也显得阴森森地不似人间之物,那八个篆刻小字便如要脱牌而下,化作索命厉鬼一般。黑梭鱼哪敢仔细看,忙一低头,退出了大门,也没心思劫掠了,发射了一支响箭便向镇东驰马而去。
青袍人咧着白森森的门牙嘿嘿一笑,飘身闪入室内。将门掩上,扬了杨手中的银牌笑道:“教主,属下可没有暴露身份,没想到这捡来的破铜烂铁还挺管用,吓唬一些小毛贼挺不错。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