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衮低声道:“她已醒了!”
拓跋珪轻震一下,拍拍张衮肩膀,举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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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死了!
刘裕全身无力,虚虚荡荡的,心中填满说不出的懊悔──悔恨没有强行带走王淡真、悔恨没有依刘毅的提议,率领何谦派系的北府兵将与刘牢之决一死战,沮丧的感觉紧箍着他,更糟的是,他曾有选择的自由,而他却没有为此尽过力,坐看王淡真的亲爹被刘害死。这个想法形成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沉重负担,至乎思索一下都要费尽心力。
想及王淡真现在可怕的处境,他的五脏六腑似一阵一阵的痉挛着,如没有人看着,他或会倒地嚎哭。
不过,纵使所有事情再发生一遍,他仍会选择现在这条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他必须牺牲个人的意愿,一切全为大局着想。
来见他的是老朋友魏泳之,与孔靖的交好,便是由他牵线搭桥。大家都在孙无终手下办事,交情深厚,对魏泳之他是信任的。
在帅帐内,魏泳之续道:“王恭晓得何无忌的水师助了你们一把,非常震怒,亲到广陵质问刘牢之,刘牢之虚与委蛇,还设宴款待,解去王恭的疑心,然后等王恭回程时,派人在水上伏击他,斩下王恭首级,送往建康。”
刘裕尽力压下心中狂乱的情绪,道:“北府兵内对此有什么看法?”
魏泳之道:“大部分人均认同他的做法,因为王恭已成桓玄一党。不过,却认为不用杀王恭,只须把他关起来已足够。说到底,王恭是当朝重臣名士,杀他会令建康高门产生感同身受的激愤。”
刘裕狠狠道:“这是司马道子开出来的条件,也是司马道子的诡计,只有杀王恭,刘牢之方可以坐上北府兵大统领的宝座。”
魏泳之点头道:“孙爷也是这般的分析。”
刘裕定睛看他,沉声道:“是否孙爷派你来的?”
魏泳之摇头道:“不是孙爷,是何无忌,他知道我被委任负责打理边荒的情报,特来找我,问我肯否站在你们的一边,我当然立即表明立场。孙爷和我们一班手足,都对刘牢之很失望。”
刘裕探手用力抓他肩头,以示心中的感动,然后松手问道:“刘牢之有没有怀疑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