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全期又道:“我们须定下联络之法,不论与殷仲堪商议的结果如何,我也会尽快通知屠兄。”
屠奉三点头表示同意,道:“我有一个忠告,就是当桓玄忽然撤出江陵,那他发动的时刻也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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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坐在孤岛主峰的高崖处,除西面海平远处隐见陆岸,其他三面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刚被命名为裕州的这个荒岛,面积颇大,有近三个边荒集的大小,形如向东伸展两臂的螃蟹,周围是急流礁石,船只难近,只有向东的一面,由于两边有陆地,形成防波堤的作用,所以水流较为平静。可是,因海底有暗礁,如不熟悉水流航道,动辄有舟覆人亡之险。
东滩是岛上唯一可供泊船的地方,数百房舍,便设于东滩旁的密林里,不过已被王弘一把火烧得变成颓垣败瓦,还焚毁数以千计的树木。幸好,尚有几间建于岛上隐蔽处的房舍幸免于难,过去几天,刘裕寄身于其中之一,以躲避忽然而来的风雨和海潮的晨雾。
刘裕日以继夜的练刀练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尽量不去想岛外的事情,心无旁骛的沉醉在武道的探索中,累了便打坐休息,颇有苦行者的感觉。
今夜不知如何,他再不能保持对练武的专注,思潮不住起伏,遂走到这全岛的最高点来吹吹海风。
他隐隐感到,这是练习先天气功的一个必然的历程,功力不会是直线向上,而是波浪式起起伏伏的朝上渐进。
而此刻他正处于其中一个低潮。
他的敌人就是自己,包括他内心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一棵树孤零零地长在崖边,被海风刮得不住弯下去,叶子已所余无几,可是仍不肯屈服断折。
刘裕颇有点触景伤情,自己的情况便像这棵小树,完全暴露在大自然的暴力下,挣扎求存。
忽然间他想到任青媞,两人分手前,她向他解释在建康要对他下毒手的原因,竟然是因爱上了他。
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只有把他杀死,这段感情方可以告终,而她再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可以不顾一切的、放手去报任遥被杀的大恨。那亦代表她对逝去的大魏皇朝的心意。
可是她没有成功,更因此为他保存贞洁。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任何话。但事后回想,心中总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