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
众富豪中不少人瞪大了眼睛,蚊议声起。这个价钱几乎是刚才的一倍,见他一出手竟如此阔绰,大伙儿都觉刚才自己三五百两的喊价,显得太小气了。
王文池和胡老大、白二先生相互对了一下眼神,露出得意的微笑。
邵方喃喃道:“钱不是好来的,便不是好花,三万两对老毛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但这手儿一耍出来,气象看上去倒是要比京城这些守财奴高得多了。”
此时正中虹吟包厢软帘一拉,水颜香在窗口现出身来,她那四胞侍女之一拿了块白貂绒暖垫搭在窗台边,水颜香肘拄其上,手中托着一盏琥珀生光的琉璃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红色酒液,饶有兴致地瞧着下面,惹得众人纷纷仰头观看,一阵哗然。
徐三公子也望了一眼,转过头来,脸色便不像原来那般愉快,不阴不阳地道:“四万!”
毛一快本想以三万两的高价一举拿下,没想到徐三公子居然又加了一万之多,脸色微见迟疑,但仍然快速跟进:“四万五!”
众人料其底气已然不足,各自讪笑。
徐三公子眯雌雄眼笑着瞧了瞧他,道:“咱们今天是现钱买卖,有价无银可是不行!查管事!”
查鸡架明白主子的意思,啪啪击掌,身后有龟奴现身,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立掌厚的一摞银票,看最上面的面额,标示是五百两一张。
徐三公子打了个手势:“再加一万。”
那龟奴颤着手醮唾去数,徐三公子甚是不耐,将他一把推开,伸手在盘中抓了两沓,扔在查鸡架身侧的桌上,看数量只多不少。
毛一快见此情景,心里明白,这京师是徐三公子的家,钱是要多少就能拿多少,他瞧出自己是外乡人,料得便是再如何富有,漂旅在外,身上银钱总是有限,所以才出此一招。胡老大、白二先生和王文池三人瞧见那托盘上银票的厚度和对方架势,也知道再争无望,各自面上像吃了噎似的有些挂不住,王文池看看这边,又抬头瞧瞧包厢窗口的水姑娘,尤其心痒难熬。
毛一快哈哈一笑:“喧宾不能夺主啊,我们这僻野小户,比不得京中豪门。和三公子您争这个胜负,我毛某人本来便是输定了的,出头竞价不过是凑个趣儿罢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金票往桌上一拍,道:“这些金票,是在下出门所带的零花,合成银子怎么也能抵八万有余,现如今倾其所有,不为别的,就是瞧这些姑娘们前前后后伺候着太辛苦,把这价再往上抬抬,好让她们也值得高兴这一回,我想徐三爷必不会让在场各位朋友失望吧?”
常思豪心下大乐,寻思这姓毛的果然够损。向徐三公子瞧去,果见他雌眼眯小,雄眼瞪大,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徐三公子扫了眼在座的富豪,又瞧瞧身后的随从,“智囊团”毫无表示,查鸡架却在侧悄悄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很显然意思是劝他不再加价,如此坐赚八万两,加上其它包厢的收入,今天开张大红门,算得上是大发利市,在水颜香身上的投入就能回来多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