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泽说完,太后只是脸色惨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叶思忘有着那么厚的依凭,为何还想去招惹他?难道你以为叶思忘那样的人,是被人招惹了也不会还手的好相与人物么?”
“母后,朕不想像先皇一样,做个被权臣压制,有志难伸的君王,朕要做的是能够大展抱负的有为君主,关家也罢,姑姑也好,叶思忘也罢,朕都不想被他们压制,叶思忘有再多的臂助又如何?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这江山,终究是朕的,一切,都是朕说了算!叶思忘,如果他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也不过沦为乱臣贼子之流罢了,不足为惧!”瑞泽说得慷慨激昂,激情彭湃,看似豪言壮语,但在久经宫闱的皇太后看来,不过是些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冲动言词罢了。
“就算叶思忘真的沦为了乱臣贼子,但皇上你现在有能力把他消灭吗?量力而为,皇上难道不知道吗?是,先皇是被权臣压制,有志难伸,但是先皇心中清楚知道,作为一个君王,什么时候应该忍耐,什么时候应该妥协!因为在先皇的背后,是天下的安定,天朝江山的稳固,只要先皇行差踏错一步,葬送的不止是他个人的英名,而是整个天朝的锦绣山河。九儿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忍人所不能忍,看准时机,一击制敌于绝境!这才是一个有大抱负的君王应该有的胸襟和眼光,叶思忘位高权中,可是他对皇上的旨意,从来没有阳奉阴违过,为皇上办事也是尽心尽力,反观长乐公主,时时刻刻想的不过是如何把皇上紧紧的掌握在手中,如果不是叶思忘,皇上的一切政令能像现在这样通畅无阻吗?只怕早已被人拉下皇位,而母后也只能落得三尺白绫裹尸了。”
太后说得情真意切,犀利直接,没有任何掩饰,说至后来,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脸哀凄的样子,让瑞泽心酸不已,都是他这儿子不孝,不能让母后安享晚年,反而要为他担心。
“母后,孩儿明白了!请母后放心吧。”
“这才是母后的好孩子!”太后欣慰点头,低语道:“皇上就算忌讳叶思忘,也不能现在动手,在时机未到之前,皇上都必须忍耐,现下,是瓦解长乐对北军影响力最好的机会,让叶思忘与她斗个两败俱伤更好,皇上要做的,就是看准机会,做应该做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冲动行事了,否则,我们这孤儿寡母,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恐怕连一丝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消灭了。”
“多谢母后教诲!孩儿明白该怎么做了!都怪孩儿年轻气盛,差点就做下了错事,幸亏母亲当头棒喝,把孩儿拉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母后放心,朕今后再不会妄动叶思忘了,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前,朕会小心不惹叶思忘疑心,一步步撤了他的权,把军权彻底的夺回来的,绝不会再让母后为了孩儿委曲求全。”
年轻的瑞泽及时反省自己的错误,向敬爱的母亲发下重誓,默默地等待着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的机会,一个一击制敌的机会。
且不说宫里的一切,只说叶思忘,他确实丝毫不顾及瑞泽的嘱托——要他私下秘密行事,而是大张旗鼓的,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到了长乐公主府,直接就拿出以前先皇赐予的玉牌,宣读了瑞泽的口谕,要核查长乐公主谋反一事。
长乐公主也不反抗,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叶思忘,雍容淡定,从容不迫,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样子,任由叶思忘处置,反倒是一旁的秀玉急得跳了出来,不准叶思忘对长乐公主无礼。
虽然已经知道了长乐公主要谋反,但秀玉并不明白其中的内情,见叶思忘气势汹汹的带人前来不说,脸上还是一脸可恶的幸灾乐祸样儿,笑容刺眼得想让人把他碎尸万段。
“大胆叶思忘,不许对我家公主无礼!我家公主可是当今的大长公主,深得皇上敬重,只凭你几句话就可以在这里放肆了吗?奴婢奉劝叶大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省得皇上知道后怪罪下来,叶大人你担待不起!”秀玉挡在长乐公主身前,就像保护小鸡的母鸡似的,张开了并不强壮的翅膀,让心中已经存下死志的长乐公主冰冷的心房一暖,这世上,总算还有一个全心护她之人。
叶思忘挥挥手,让手下退开去搜查,偌大的厅中,就只剩下长乐公主、秀玉,以及叶思忘三人。
叶思忘好整以暇的端坐椅上,悠闲得有些吊儿郎当的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一派死不正经的样子,差点气得秀玉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当场就把叶思忘杀了。唯有长乐公主还是一派安静,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反而像叶思忘一般仪态万方的在椅子中坐下,默默不发一语。
第二十五章 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