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微一思忖,即沉吟说道:“天下三分之象,初现于六十年前,又于六十年后的此时此刻再现,依天机玄学中的三元会运定数推断,这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当应验于此时!而北宫率武再发强烈紫光,掩盖原来北、西、南三极光华,确为天下一统之兆,但并非此时之朕兆,而是将应验于六十年后三元会运大轮回之时矣。未知是否如此呢?”诸葛亮忽地向庞德公询示,显然他对此六十年后天兆尚有迷惑之处。
庞德公默然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好一会,他才忽地仰天长叹一声,喃喃的道:“哎……天机大势,果然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可惜汉室三分已成定数,三分之合非汉室了!”
他一顿,忽然又道:“亮儿,你天机之学,已达前六十年后六十年共计一百二十年之境界了!我所学亦仅此而已,也未知是否可以更上一层?既然如此,亮儿还犹豫什么?且代为师实践未了之心愿吧。”
诸葛亮一听,便知庞德公心中已萌归隐不出之意,心下不由一阵难过,忙道:“师父啊!亮儿和雕雪师妹,学艺未精,仍需拜求师父教诲呢。”
天机隐侠──庞德公此时一跃而起,呵呵笑道:“亮儿呵亮儿,你何太痴也!你身入天机门已二十五年,三元会运百年天机,已能彻悟,天下虽大,亦足任你纵横驰聘了!而雪儿则可视师兄为师。”
诸葛亮知师父去意已决,不可挽留,只好忙道:“师父,今日一别,相逢何时?”
庞德龙目注诸葛亮一眼,心中不由微叹口气,暗道:“亮儿二十年后逢一大劫,也未知他是否可以跨越?我虽已预伏玄机,亦未知是否可以逆转亮儿的大命。”他心中一阵难过。
但亦无可奈何,只好向诸葛亮轻声道:“亮儿,当你启封我的最后一个锦囊时,或许便是你我相逢之日了。”话音未落,庞德公已凌空而起,于卧龙岗上猛一回旋,便已失去影踪。
雕雪目送师父离去,心中虽有点不舍,但却并不太强烈反而情不自禁的有些高兴,因为从此之后,师父便不会像往日一样,终日与诸葛亮纵论天机大势,以及十分深奥的什么兵法韬略了,以至她极渴盼的与诸葛亮独自作伴的机会,也并不太多,她的芳心已完全放于师哥身上,以至连与师父的感情也相形淡薄,女孩儿的心思便如此的微妙,这一点,就连身为天机门两代传人的庞德公和诸葛亮,也没法悟透,因此也就忽略了。
赵子龙却察觉了雕雪的心思,因为他发觉,自庞德公离开卧龙岗后,她的心神便似乎早已不在那天象上面,俏眼儿直瞟着诸葛亮转,片刻也不肯离开,赵子龙是一代人间福将,极富人间的感情,他心中不由欣然一笑,暗暗想道:雕雪师姐的心儿啊,已牢牢的连在义兄的身上,义兄呵义兄,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只怕也难以将此抛开了!
此时诸葛亮的视线,却落在北宫玄武方位的司马芝身上,心中暗道三分而一统中,六十年后天兆,现于北宫玄武,司马姑娘自此便怔怔的发呆,她又刚好坐于那北宫玄武方位,莫非这六十年后天兆,与她的本命运数有极深的渊源?
诸葛亮因尚未能判断六十年后的一统天兆将应验于何者身上,便忍不住问司马芝道:“司马妹妹,你刚才目睹怪异天象失声而叫,莫非有什么发现领悟么?”
司马芝本来仍怔怔的发呆,与平日她那欢乐之女的模简直判若两人,此时她一听诸葛亮的呼唤,才猛地惊醒过但仍有点心神不定,喃喃说道:“怪异天象,但庞老前辈分明判断,此乃‘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与我分别了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又是否可以‘分久而合’呢?”司马芝心神俱往的喃喃说道。
诸葛亮一听,这才恍然而悟,原来司马芝目睹那“三分天下而一统”的天象,竟勾起她思念已失踪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的心思。心想:她从“分久必合”的天象之兆,竟联想到人世的悲欢离合,虽然有点狂乱,但亦是人之常情,并无甚怪异啊!
诸葛亮心念电转,忽然又暗道:为什么此分久必合天象,偏偏是司马芝最先目睹?又今她心神强烈浮荡?她既然身负含笑春花大龙脉的龙气,有此强大龙气护体,等闲的冲击是绝难令她迷荡,由此可见,那分久必合的天象异兆,对她的命数冲击,是如何的强大猛烈了!莫非她司马氏一脉,与六十年后的一统天机有极深的渊源么?若然如此,那日后倒要小心留意了。
此时诸葛亮虽然突萌此念头,但一来这一统天机应验于六十年之后,而那三分天机却逼在眉睫;二来,诸葛亮深知司马芝的命数,乃属于欢乐之女的命格,又怎会与那等残酷争杀的帝王天命沾边?况且司马氏一脉仅剩司马芝她一人在世,而她失散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也不知是生是死,想必已不存人世了!因而诸葛亮追索司马氏一脉与六十年后天机渊源的念头,便仅淡淡的在他心头掠过而已,因此他也决计不会轻易漏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