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皱眉问道:“可是先生的医书与众不同,不可轻易示人?”
孙思远笑而摇头,道:“区区风邪入体,还劳不得老夫动用医书。”
就在这时,自孙思远讲述温热病理论就一直眼放精光沉默不语的钱御医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激动道:“孙先生,孙先生,您一定是当世名家,隐士高人!您的这一篇‘温病论’,简直发人深省,震耳发聩……孙先生,我要拜您为师,您就收下弟子吧!”
众人:“……”
钱御医怎么看也七老八十了,一头白发、满脸褶子。而对面孙思远虽也年纪不小,但最多五十来岁。这时钱御医竟然哭着喊着要拜孙思远为师,对众人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孙思远一开始似乎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实不相瞒,老夫不收徒久已。而且,我早年便已立誓,此生只收一个徒弟,传下一脉衣钵便可。这位老先生虽敏而好学,然则岁数比我还大,老夫怕不等老夫传完你医术,你就会辞世而去。更何况,即便你能向我学完医术,若是找不到徒弟传授,我这温病一派,岂不是二代而夭?老夫虽然不注重传承,但实不想一身学问埋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再则,医学乃救世之术,不是老夫自夸,我这‘温病论’足可开一派先河,让更多生病之人得到救治。老夫即便为了世人,也不能让其失传!”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一个在世高人!
钱御医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悲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道:“呜呜……我这命怎么这么不好啊!如果晚生二十年,不就能拜孙先生为师了?呜呜……我好可伶啊……”
孙思远没想到钱御医这么奇葩,说哭就哭,骇的向后退了一步,讪讪道:“那个,这位先生,咱能不这样吗?”
钱御医不闻不问,继续痛哭。
众人一阵头疼。
只有萍儿,愤愤不平的为其抱怨道:“说得好听,如果真那么‘慈悲为怀’,干嘛不多收几个弟子?”
是呀,干嘛不多收几个弟子?
众人都看着孙思远。
没想到不等孙思远辩解,钱御医蹭的一下站起来,也不哭了,哐当往萍儿面前一站,说道:“萍儿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孙先生收几个徒弟,那是他的意愿。如果不是为了世人有病无处医,以孙先生的闲情逸致,恐怕连一个弟子都不愿意收。孙先生如此高风亮节,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他?”
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