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看苏柳最不顺眼，要说小樱还有些美色资本，小果懂得恭顺体贴，千代也能低眉顺眼，这苏柳却样样提不起来，既不贤惠，又不开朗，相貌比丽人堂里的丫鬟都不如，虽然胸大腰细屁股圆，偏偏个头矮，腿也不长，实在说不上好看。加上以往风流放浪的名声，居然还顶着“正室”的名头与自己并列！此刻看她表情不屑，孟月趁机发作。

“苏柳！你这表情，是不是不服？”

苏柳目光转回来瞟了孟月一眼，继续看向旁边。她不想跟孟月硬碰，且不说没有弓箭在手多半打不过“血刀仙子”孟月，就算真的冲突起来，白鹏也不会站到自己这边，因为孟月实在太过得宠，自己地位、名声、容貌、身段乃至肤色等样样都比她不上，也就认了。

孟月却不依不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下贱模样，腆着个脸妄称正室！即日起，你降格为妾，排名在小果和千千之后！”

苏柳终于忍耐不住，瞪视孟月怒斥：“孟月，你才说几句话，又是屎又是尿的，就算不怕丢你自己的脸，也别丢了帮主的脸！我的正室身份是帮主给的，你说了不算！”

见苏柳发火，孟月反而平静了一些，冷笑道：“哼哼，苏柳，你还好意思说我丢脸，这个‘脸’字你知道怎么写吗？你在宏威镖局跟三个男人一床乱搞的事，全湖州都知道，从十几岁起你身边所有的男人都能睡你，而且不收钱，这全天下都知道！跟人私奔时你亲爹娘都出白银悬赏捉拿你，罪名是什么来着？对，‘奸夫淫妇’，而且‘死活不论’！结果你睡来睡去睡到白帮主身下，忽然发觉自己傍上了高枝，以寡妇之身跟他进了丽人堂，堂而皇之做了正室。你那些烂事被揭露之后，居然还有面目在帮主眼前晃来晃去地发骚，你说，苏柳，天下还有比你这破鞋脸皮更厚的人吗？”

孟月才说了一半，苏柳就已站不稳，脸色惨白，身上一阵阵冒虚汗。这些事其实丽人堂里的人口口相传都知道，所以多半对苏柳也不怎么恭敬。然而这样当众打脸就是另一回事，比真的重重甩她几个大耳光还狠。

小果突然喊了起来：“苏姐姐！苏姐姐！”伸手扶住软软倒下的苏柳，又回头朝着孟月哭喊，“小姐，苏姐姐不行了，先别说她了！”

“让她躺下，松手，让她尽情装死！我偏要继续说！”

“小姐！苏姐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先让人送她回房歇歇吧！”

“住嘴！马上就轮到你，一个装模作样乱发骚的下贱丫鬟，勾引了帮主，收房做个妾就了不起了？装什么纯善好人！”

“够了！”白鹏一声怒喝，从戏台后转了出来。他已到了一阵，由于是来帮小樱说话，却见孟月火气正大，没敢露头。到此刻怒火终于压过畏惧，挺身而出。

孟月见小樱没来，白鹏却来了，更生气：“今日我给女眷定规矩，丽人堂的事我做主，你不要乱插手！”

白鹏也不看她，直接走向苏柳，边走边说：“我让你掌管丽人堂，没让你做个母老虎乱发威！”到苏柳面前蹲下看看，见她果然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心里大痛，将苏柳横着抱起，“小果，你跟我来一起照顾她。”

孟月在台上站起身，跺着脚喊：“你带她们一走，我立刻不干，我自己给自己写休书，今日就离开丽人堂！”

“随便你！”白鹏头也不回，抱着苏柳走回秋水阁二楼的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