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石之轩微笑一赞,又道:“陛下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更好!”
宇文邕仰天一笑,豪气勃发,赞道:“知我者,先生也!粗陋小计,如何入得了先生慧眼?”
石之轩摇头道:“陛下此言差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谋略精简有用最好,无需苛求完美,反是越繁复的策略,牵连越大,就越容易出乱子!”
宇文直奇道:“皇兄何时又出了妙着?”
宇文邕向着石之轩点点头,石之轩便代为解释道:“人所共知,朝中握有兵权而又亲近陛下者,乃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三位大将。在晋公宇文护看来,他自己手握重兵,陛下若要对他不利,定会召集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三位将军率兵就近护驾,以策万全。然而如今三位将军均被陛下派遣外出,宇文护看准陛下身旁没有能够调兵遣将之人,定不会料到陛下准备对他动手!”
说着转向在场的十余位高手,继续道:“更不会料到陛下对他动手的主力,并非手握兵权的三位将军,反而是被他排挤、贬斥至无有实权,遭他蔑视的诸位……”
在场诸人听到“宇文护”之名,无不咬牙切齿,亦或目露寒光,显然深受其害,旧怨犹深。
宇文邕见此,心中暗暗满意,哈哈笑道:“诛除逆臣之后,朕愿与诸位携手一统天下,创万世不易之富贵!”
诸人一齐拱手行礼,“臣等必不负厚望!”
宇文邕双手虚抬,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又看向石之轩问道:“含仁殿内有屏风、左右侧厢房,不知先生愿意屈就何处?”
至此,众人再不敢小觑石之轩,更知皇帝对他重视之极,才会让他最先挑选藏身之所,转念间又不约而同的担忧起来,生怕他挑走了最佳位置,抢了摘取宇文护人头的泼天大功……
石之轩忽而正色道:“太后慈爱陛下至无以复加,才不顾置身险地而倾力支持陛下在含仁殿动手。虽说陛下是迫于无奈,然而如此陷生母于险地,实属不孝,想来陛下心中甚是惭愧惴惴……在下愿意藏身太后凤椅之后,替陛下护得太后周全,以免陛下挂心!”
宇文邕不由感动道:“先生思虑周全,朕感激不尽!”
在场众人暗暗自愧不如,刚刚竟只想着斩获宇文护人头的最大功劳,却未想到保护太后这个风险最小又最讨皇帝欢心的最佳任务。
相比一次性囊获皇帝和太后的双重感激,什么功劳都黯然失色!
一念至此,众人瞧着仍自一脸温文尔雅的石之轩,不由心中暗骂:狡猾的马屁精,指不定将来又是一个大奸臣……河东裴氏,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