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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缝间垂下的各色丝绦迎风轻舞,香艳无比,各种各样的女儿香,隐隐弥漫开来,引人遐思。

这颜色,这味道,该是胡绮韵的没错了……暗呼一声,石之轩从中扯出一条状似女子抹胸,红底绣金纹的华丽小衣,又将剩下的一捧与抹胸大同小异的小衣重新塞回怀里。

手持着胡绮韵的抹胸,石之轩掩在面巾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声邪笑,旋又运集精神。

抹胸上逸散开来,不住钻入他鼻孔的女子幽香,刺激得他隐隐生出异样绮念,却又给他以无上毅力强行排除。

霎时间摒情去妄,浸入无思无念的道心禅境,并将心灵凝聚在抹胸上。

静如止水的眸子,忽地闪过一缕精芒。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那便像一个人,到了某个一生以来首次踏足的异地,却觉得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

与此同时,烛火昏黄的地下石室内,斜倚在坐榻上的胡绮韵,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非常鲜明的形象:一张英俊无暇的脸庞,嘴角流露着坏坏的微笑,晶莹剔透的眸子射出奇光,正深深凝视着自己,手上还握着自己的火红抹胸……

转瞬间,这形象又似梦幻泡影般消逝不现。

胡绮韵初时一愣,随即俏脸微微泛红,心底轻呸一声,暗骂自己不争气,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念着那负心薄情的小冤家?

不就是两三个月的露水姻缘嘛,老娘这辈子风里雨里,什么男人没见过,怎生偏偏对这个年岁只够当自己孙儿的毛头小子恋恋不舍?

石室内颇为宽敞,四下墙角都贴墙竖着红木书架,帷幕飘飘,桌椅齐备,布置得颇为精致。除了娄昭君、陆令萱、胡绮韵、祝玉妍四位首脑,围着坐榻上的小木桌或坐,或倚之外,其余的穆提婆、娄昭等八九个中老年男女高层,在石室中央分三桌就坐。

似乎各自所属的派系,一目了然。

石室侧面,一个雅间门口给一排屏风隔住,该是娄昭君平日寝居的闺房所在。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尽皆聚集在娄昭君身上,一动不动,宁谧的石室内,仅有她悦耳迷人的嗓音徐徐荡漾。

忽然间,娄昭君瞥见胡绮韵神情异样,似乎有些走神了,不由微微蹙眉,略带不满的提醒道:“师妹……你可得约束一下小怜,别让她老怂恿高纬在军政要务上乱来,弄得乌烟瘴气。我可听说,上个月她让高纬将领军增加到二十人,人员庞杂、职权不明,以致宫中下达的诏令、文书,二十个领军都是在文书上照葫芦画瓢写个‘依’字便扔到一边,没人执行……领军乃是统帅禁军,拱卫宫掖的要职,怎可如此乱弹琴?”

胡绮韵反应过来,脸上红润立时散去,神情冷淡的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