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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张放和红思雪同时来了兴趣,异口同声地问:“说来听听。”

彭无望的脸色一红,道:“你们莫要笑我。”红张二人连称不会。

“其实,我都觉得自己这首诗有些意思,不知为何,师父就是不喜欢。你们听着。”彭无望兴致勃勃地站起身,对着长江,大声道:“天姥山兮大铁杆,上面尖细座底宽,若能将天戳个洞,弄个玉帝到人间。”吟罢一阵摇头晃脑。

红思雪刚刚一口酒入喉,听到这番咏颂,连忙用手遮住上三路,将酒水喷入袖筒之中,满脸通红地将身子转到别处,装作欣赏风景。

张放双手发颤地将手中的酒放回桌上,扶案良久,才朗声道:“彭兄此诗虽然稍嫌粗疏,但是创意奇佳,自成一格。比我们这些迂腐书生的行文,多出一番新奇味道。”

彭无望开怀大笑,道:“多谢先生夸奖。可惜师父不在,否则听到先生这番话,必对我有所改观。那,就请先生也做诗一首,以谢今日如此良宵。”

张放有感彭红二人潇洒磊落的豪侠气概,长身而起,立于船头,远眺着江上月明的景致,陷入深深的思索。此时已近三更时分,不知是因为空气太过清新,还是晚风太过缠绵,今夜的月光如此明亮,竟然让人涌起一种耀眼生花的感觉。远处的渔火仿佛暗了下来,江畔渔家妇人的捣衣声也变得沉寂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连江海潮涌动时发出的轰鸣之音。

月华如水银泻地般涂抹在周遭景物之上,江畔令人疑似积雪,而江中流水波光粼粼,仿佛闹市华灯集于江上。天边视野之尽头,江水横陈,波光相集,宛如一丝连接天地的银线,浮摆飘动,变幻若神。

“长江流水平春潮,中天玉兔自此升。滟滟连波凡千里,百水千川共月明。”张放吟罢,心中一叹,此诗虽好,却仍不足以喻今日之景。他回过头来,看到彭无望和红思雪一脸茫然,忙问:“两位,不知有何指教。”

彭无望挠了挠头,道:“敢问先生,什么是玉兔?我怎么看不见?”

张放笑道:“彭兄,玉兔乃指天上明月。”

彭无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已经用心记下先生的诗句,回到家中,定要和我家四弟讲解一番。不过,哎,我总觉得……”

张放忙道:“彭兄请直说,不必迟疑。”

彭无望看了看红思雪,红思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犹豫着说:“这首诗我听得懂了,却不是很有气魄。”

张放眉头一皱,道:“此话怎讲?”

彭无望想了想说:“我们行走江湖之人,每日东漂西荡,每看一处风景,总会想在那之后又会看到些什么景象。就好像看到长江会想到东海,看到蜀山便会想到成都。今日放舟江上,想到的就是百里之外的海潮。先生诗中没有提一个海字,让我感到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