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读一惊,问道:“令师来过?”
“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彭无望激动地抚摸着这几处刀痕,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阵欢呼从后面的房间传来,彭无望和李读身不由己地被人流拥着来到了内厅后的房间。
房间里面有两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的尸体。一个人伏地而卧,一只左手撑住地面,而右手执拗地向上伸展,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具黑沉沉的刀鞘。这刀鞘长有四尺五寸,鞘口吞金,鞘身雕刻着一枚紫睛金瞳的妖眼,放射着阴戾而邪恶的寒芒,妖眼之下用小篆刻着四个大字:虐尽苍生。另一个人跪坐在另一具尸体正面,上半身宛如标枪般直立,右手紧紧握住一个紫金所制,上嵌古玉的刀柄,而刀锋则深深地插入了刀鞘之内,另一只手斜摊于地,一只食指深深嵌入了房间的地板之内。
这两个人都死去了多时,但是浑身血肉却没有化去,人们还可以看出他们孔武有力的双臂上交错纠结的筋络,还有他们睁目狞眉,咬牙切齿的样子,想象得出当时此二人是如何竭尽全力的拼搏求存。他们身上的衣物虽然保存完整,但是前心后背都有着无数破痕,显示他们在临死之前,曾经浑身中刀,身负重伤,而房间之中却没一丝血痕。
众人沿着握着刀柄之人的右手看去,发现此人在临死之前,居然用金刚指力在地上刻了十数行个大字。这房间的地板,乃是用质地上佳的青岩铺成,便是刀划都未必留痕。而此人居然能在上面留书刻字,这一份儿功力,足已经傲视群伦。
“余本以为,师尊一生纵横,逍遥万里,可谓无憾。吾辈身受师尊教诲,如莹烛微火,穷万世之力,亦难报皓月之恩。今闻莲花山有战神天兵,此物天地灵气而成,可历乾坤变换,倏忽万里,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血魔胡丽泰用而不得其法,自陷死地。誓取此物,献于师尊,以其凌云之志,惊世之才,必可与之相得益彰。不想战神天兵实乃九幽魔咒,凡破鞘而出,锋芒所指,皆成死地。余与师弟苦斗数日,势穷力竭,终将其骗入鞘中。然师弟力竭身亡,余神涣气散,大限将至。特书此言,以警后人,战神天兵,诸邪之首,不可离鞘,切记切记。天地双雄诸葛辉,莫疾绝笔。”
“天地双雄?”众豪杰纷纷惊呼了起来。孟寒树惊道:“此二人二十年前威震天下,以刀法轻功闻名于世,闯荡江湖十年未逢敌手,着实轰轰烈烈了一番,谁知后来无故失踪,原来殁于此地。真令人扼腕叹息。”
彭无望跪坐在天地双雄尸身面前,泪水盈满了眼眶,只有他心里明白:天地双雄乃是他的师兄,是师父齐笑云的徒弟。他们为了给师父觅一个神兵,竟不惜身犯万险,最后死于此地。“师兄啊,你们真的太傻了,师父一生逍遥,又怎会在乎那不相干的神兵利器。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们本来便无从报答,你们又何必执著。”
突然,一阵微风掠过彭无望的耳畔。虎丘庄主鱼飞扬已经先一步冲过了他的身侧,屈指成抓,向着天地双雄手中的战神天兵扑去。
第120章 龙争虎夺
“不要!战神天兵乃大凶之物,千万不要碰它。”彭无望惊呼着也耸身而起,伸手去拉鱼飞扬。鱼飞扬此时的神色已经狞恶如厉鬼,他右手闪电般拔出身佩的青钢剑,剑刃一闪,已经刺在了彭无望的右臂之上。彭无望哪里想到鱼飞扬居然下手如此狠毒,措手不及之间踉跄后退,躲过其后的杀招。这时,一对硕大的流星锤横飞而至,猛不可当地撞向身在半空的鱼飞扬。鱼飞扬的身子一扭,从流星锤之间溜滑地穿了过去。这正是飞鱼塘的游鱼身法。但是,这么阻了一阻,鱼飞扬已经被挡回了原地。此时收回流星锤的神龙帮黄河分堂堂主陆克忍扬声道:“帮主,就是现在。”
神龙帮主庄行霸威猛的身形早已经飞到半空,宛如一片乌云,向着战神天兵扑去。“想得美!”宋万豪长剑快如闪电般出鞘,剑光一晃,化出七重剑影,惊涛骇浪般卷向庄行霸。那庄行霸也不回头,反手一掌拍了出去,强猛的掌风如椎如锤,扫向宋万豪的剑尖。宋万豪未想到庄行霸的掌法竟然如此厉害,被他抢入门户,剑身平面处着了一掌,浑身一震,飘然后退,只感到气血汹涌。
“寒树兄,咱们上!”随着一声断喝,慕容龙亭从腰间抽出了银丝软枪,一抖健腕,幻出万千枪影,罩向庄行霸。此时的庄行霸已经来到战神天兵刀鞘的旁边,感到了背后的风声,竟然不愿回头,右手继续抓向刀鞘,左手横掌反推,一股墙壁一般的掌风扫向身后,将慕容龙亭的十余记虚实相间的杀招全部封杀。而这时孟寒树的九环厚背刀刮动着凄厉的风声向着他的头颈劈来,这一刀朴实无华,奇快无比,八十斤重的大刀在孟寒树手中好像一片柳叶般轻盈。庄行霸再自负也无法承受慕容世家的飞凤枪法和丹崖山庄的斩波刀法的联手合击,只好怒吼一声,旋身闪避。
慕容龙亭和孟寒树并肩齐上,冲到战神天兵面前,还未站稳脚跟,一阵怪异的箫声已经悠然而起。二人的内息随着箫声一阵混乱,孟寒树茫然回头,只见太湖家主欧阳平凝气沉息正将四尺玉箫纳于嘴边,催动着魔音摄魂。
“孟兄先走,我和这厮拼了!”慕容龙亭不顾内息紊乱,银枪一摆和身向着欧阳平冲去。孟寒树强忍不适,探手要夺刀鞘,猛然间一阵风声乱响,七枚铁蒺藜夹着刺耳的啸声电射而来。“梅自在,你好!”孟寒树大骂一声,侧身闪避。梅自在也不多言,又是七枚袖箭打他胸腹间七处大穴。孟寒树对梅自在的暗器着实忌惮,又一个侧跃远远躲开,挥刀在面前布成一片刀幕,以防梅自在的再次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