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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刚落,梅凤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彭少侠,我并非有意冒犯,不过你不如把自己的田契地契直接烧了,更加省事。如果萧烈痕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就算嫁给他,也认了。”

“这可是你说的,”彭无望大喜,对萧烈痕一使眼色,道,“萧兄,看你的了。”

萧烈痕朝着彭无望用力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场中央将银枪一横,朝着四方众人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梅凤凰不由得失笑道:“萧烈痕,你不必说几句话还要这么大排场吧?”反倒是彭无望心有成竹,扬声道:“各位对不住,请大家往后让一让。”梅凤凰也觉得事有跷蹊,对身后的梅府中人吩咐道:“赶快清场,以免有事。”

片刻之后,萧烈痕周围清出一大块空地。他紧紧攥着银穗点钢枪,静静地站在场中,半晌之后突然一声暴喝,宛若半空中打了个霹雳,手中银枪仿佛一条乘云而起的雪白游龙,直冲向天际,辗转十二个腾挪变化,拉开了萧烈痕名震江湖的一字旋枪的序曲,一股猛烈之极的劲风四面扬起,围观的前排赌客被这股罡风挂得东倒西歪,不少人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

主堂内只有郑绝尘,连锋,彭无望和梅凤凰四人可以不动声色地巍然端坐。洛鸣弦和赵一祥站立不稳,眼看就要仰身后退,却被彭无望暗地里用双手托住,暗送一股内力,让他们宛若钉子般扎在地上。

萧烈痕将手中大枪连挽数个枪花,曼声吟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将这句汉代无名氏所作的诗篇一口气吟了出来,中间没有半点结巴,声音清越优雅,可比世上任何长年吟游自得的风流秀士。

“好!”郑绝尘和连锋狂喜地一起长身而起,带头鼓起掌来。郑绝尘更是喜不自禁地说:“十年了,真想不到我能够再次听到萧兄吟诗作对。”连锋连连点头,看了彭无望一眼,朝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作礼。彭无望笑得合不拢嘴,摆摆手,以示不值一提之意。

萧烈痕得到鼓励,更加振奋,长枪垂直收于身前,身子高高窜起,双臂一扬将银枪高高举起,直挺挺地拍在六艺赌坊主堂内的花岗石地面之上,发出炸雷般的声响。他的身子乘势再次高高跃起,在空中连续八个转折,银枪仿佛奔雷闪电,在刹那间指向十六个不同方向,竟然一口气刺出一十六枪。因为枪出得太快,围观众人的眼中仍然残留着刚才萧烈痕出强的虚影,只感到仿佛一时之间,萧烈痕生出了十六双臂膀,握着十六杆银枪。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